柒(1 / 1)

一道青色的身影急掠而來,接住了白如衣的身子。而那身影前進的勢頭依然未曾消減,須臾間便無跡可尋。霓裳根本來不及追趕。

白如衣看見自己跌落在楚莫辭懷中,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瞬息之間,他們落到了舟上。

楚莫辭寬慰道:“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找到你的。”他扶著白如衣坐到床上,查看白如衣的傷口,刺入身體的曼陀羅已經枯萎凋零,楚莫辭細心地將曼陀羅一朵朵取下,然後清理傷口。

白如衣衣衫破爛,身前血跡斑斑。他任由楚莫辭清理傷口,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清理完白如衣身上的傷口,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楚莫辭神色疲憊地伸了伸懶腰。

這時,卻聽見已經起床的酒鬼在窗外喊道:“二位公子起床了沒有?”

楚莫辭走出船艙,酒鬼已經站在船頭,腰間別著酒葫蘆,他笑嘻嘻地說道:“承蒙款待,又叨擾了一夜,我也該走了。唉,怎麼不見白公子,還未起床嗎?”

楚莫辭笑道:“他早早起來,踏雪尋梅去了。”

“那就請楚公子代為轉告一聲,就說老叫花子向他道謝了。”酒鬼略一拱手,神色複雜地注視著楚莫辭,又有憐愛又有憎恨,最終他淡然地說道,“告辭!”說完,他從船頭一躍跳上碼頭,向著鎮中走去。

楚莫辭目送著他離去。

經過了一夜,大雪已經停了,大地上的一切蹤跡,都已被大雪掩蓋得毫無痕跡,包括昨夜的爭鬥。

楚莫辭吩咐舟子道:“開船。”

舟子苦笑了一聲:“河麵上已經結冰,如何行得了船。”

楚莫辭站在船舷旁俯瞰河麵,一夜之間河水竟然結冰,冰麵上光可鑒人,倒映著一個寂寞的身影。

“結冰啦!”流螢聽到對話,慌忙從房間跑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腳踩在冰麵上,紋絲不動,然後又試探著放上第二隻腳,站起身,冰層卻並未破裂。

白如衣臉側向窗外,映入眼簾的卻是流螢在滑冰的輕快身影。楚莫辭再次俯身查看他的傷口,一股寒意忽然透骨而來。白如衣手中的切雪,悄無聲息地抵上了楚莫辭的咽喉。白如衣緩緩地轉過臉龐,眼眶微紅,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切雪,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他聲音沙啞地說道:“楚莫辭,那些人其實是你殺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