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坐在辦公室裏，不斷地看著兩人的口供，哪裏不對，有什麼不對。
他現在隻是覺得好像被人蒙住了眼睛，鄭齊，沈漾，鄭齊，沈漾！
吱吱吱吱——
“喂。”
“喂！老大！”
是老貓。
“我們剛剛在機場接到了手機店的老板，他說，是有個女孩來找過他修手機，但是看了沈漾照片之後，又不能確定，我們現在是不是帶他回去認認人？”
不確定
又是不確定
程遠慢慢放下手機，沒有管老貓在另一頭的詢問，大約三十秒後，程遠的眼眸驀地一涼，抓起手機，衝了出去，“老貓，趕緊查查鄭齊名下所有財產的最近三天有沒有發生轉讓，立刻！馬上！”
“老大！”強子興奮地從外麵跑了進來，兩人直接撞在了一起，“老大，好消息！鄭齊已經認罪簽字了！這樣就省下不少事了！”
“你說什麼？！”
“鄭齊已經簽字認罪了！”
程遠目光冷冽，徑直朝審訊室跑去，“人呢？！”
元傑一愣，“說是要上廁所，老陸陪著去了。”
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一陣刺耳的騷動。
“糟了！”
程遠匆忙的衝了出去。
“啊啊啊啊！”
“放開她！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這裏是警局！放開她！你跑不了！”
鄭齊扣下扳機，直直地抵住懷中人的太陽穴，像是瘋了一般，“給我倆飛機，我立馬就放了她！”
“鄭齊！這裏是警局！容不得你囂張！”
“噢？那既然如此，我也隻好殺了她。”鄭齊眸光陰狠，麵容猙獰地看著懷中麵色蒼白的人，“寶貝，好歹，咱兩也好了兩年了，我死了，你是不是該來陪我呢？”
“人渣！”
“簡直是斯文敗類！”
嘭！
垃圾桶被一槍打爆。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要麼飛機，要麼，我就殺了她！啊！快選啊！你們倒是快選啊！”
嘭！嘭！嘭！
“連醫生！你幹嘛！快回來！”
“連曦，趕緊回來！”湯昊其咆哮道。
可前麵的人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步一步，從噪雜的人群走了出來。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拚命愛的男人。”連曦咬緊嘴唇，一動不動地看著沈漾，“值得嗎？！沈漾！值得嗎？！”
“小曦……。”
沈漾低著頭，握緊拳頭，下一秒，又猛然抬頭，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小曦，我”
“放了她。”連曦目露凶光地看著已經癲狂的鄭齊，恨不得將他殺了，“你要是還有一點良知，就放了她！”
“那我在陰間可會寂寞的很！”
嘭嘭嘭！
“湯局，這人已經瘋了，趕快下令！”
嘭！嘭！嘭！
湯昊其，眼神犀利，朝鄭齊身後，大約十米高的玻璃窗戶後看了一眼。
“不選是嗎？！好！我就”
嘭！
同樣的槍聲。
隻是來自不同的方位。
尖銳，刺耳。
沈漾捂住耳朵，周身都在嗡嗡作響。
一縷耀眼的殷紅，從鄭齊的嘴角溢出，像是綻放瞬間的玫瑰花。
妖冶，深刻。
“沈小姐，你沒事吧？！”
“沈小姐，要送你去醫院嗎？”
“沈小姐，你還好嗎？”
“沈小姐，讓我們同事照顧你吧。”
“沈小姐……”
沈漾木然地從緊緊包圍自己的人群中站了起來，沒有理會迅速包圍自己訴說著關心的各類人，隻是甩開了連曦的過來攙扶的手，機械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