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十一點左右才出門，可是，”鄭齊勾笑道，“阿sir們，你們可別忘了，殺人凶器，可是她的腰帶。”
程遠雙手抱軸，也笑道，“鄭先生真的很聰明。”
鄭齊伸出食指，晃了晃，“這是事實。”
“但恐怕鄭先生還不知道，那條腰帶根本不屬於沈漾，我們同事在那條腰帶上找到了微弱的屬於徐慧琳的皮鞋，還有被漂白水洗過的痕跡，看來沈小姐為了替鄭先生頂罪真是煞費苦心。”
鄭齊看向程遠，卻發現程遠也正看著他，兩人之間相似的那一絲清冷像是從中滋生出一道隻有彼此可見的屏障，審視與猜測席卷著一場頭腦風暴。
突然，鄭齊陰冷一笑，隨後往椅背上一靠，輕鬆地說道，“證據呢？說我殺人？說她頂罪？證據？”
“我他媽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什麼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一月十二號上午九點到十一點，監控顯示根本沒有外人出入過你們家，也就是隻有你和徐慧琳在家，不是你是誰！”強子幾乎咆哮道，“殺了人讓女人頂罪的，老子還真是第一次見！你他媽嗨要不要臉了！”
鄭齊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側臉看向程遠，“程督察，你這位屬下可真是不友善，有閑工夫跟我拌嘴皮子，不如去查查那個女人，她可真不隻是妨礙司法公正那麼簡單。”
程遠冷笑，“她犯了什麼事，我們自然會查清楚。但同樣，你犯了什麼事，我們也會查清楚。”
“那就好。”
“當然，我還請鄭先生明白一件事。”程遠合上筆錄，慢慢起身，走到鄭齊身邊，低下頭，將冷肅的語氣降至冰點，“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審訊室。
“老大！”強子追上他，“他這分明在狡辯！”
“狡辯不狡辯先不說，隻是我不明白，他到現在還死咬著沈漾，到底意欲何為？”
強子鄙視地看了一眼監控裏悠然自得的人，“臨死還不忘找個墊背的！這種人趕緊坐牢，老大，我們現在可以正式起訴他！”
程遠搖頭，“不對，我總覺得，他有其他的目的。”
強子絞盡腦汁，然後又欲言又止。
程遠瞥了他一眼，“說。”
“雖然可能連醫生不喜歡，不過我總覺得，這個沈漾也不簡單。”
程遠沉默不語，目光看向另一間審訊室的人，“當時我們對於沈漾的調查一直局限在下午三點到五點，她並沒有時間證人，可是我們偏偏忽略了徐慧琳的真正死亡時間上午九點到十一點。”
“你的意思是，案發時候，她和鄭齊很有可能都在徐慧琳身邊。那如果是這樣……”強子擔憂地看向程遠，不敢說下去。
“如果是這樣，到底是誰殺人的，還真不好說。”程遠立馬撥通電話，“老貓，帶上幾個人給我查一查，一月十二號上午九點到十一點，沈漾的行蹤，我要立刻知道。”
大概一整晚，老貓，還有元傑，陸翰等一眾人，幾乎跑遍了整個s市，等到所有帶回各自資料聚齊，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據沈漾小區的保衛說，她是七點準時從家裏離開，但是沒有去醫院。”
“之後，據沈漾的口供，她八點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一直到十點才結束，可是我們去問過那家影院的相關工作人員，他們也不能確定沈漾是否去過。”
“從電影院出來之後，沈漾自稱去一家手機修理店去修手機，隻不過那天接待沈漾的剛好是那家店的老板，他這幾天剛好去了香港出差，要今天下午才能回來。”
“而下午三點到五點，雖說她沒有時間證人，但是也沒有人證明她去過鄭齊家。”
強子一把將椅子踢翻，“搞什麼！都這麼模棱兩可！有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了！”
“現在唯一確定的隻有那條腰帶上有她的指紋，連下藥改變死亡時間這事兒，我們都沒有證據，現在也隻能告她妨礙司法公正。”
程遠抬頭看了看鍾，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好了，等到下午四點，手機店老板回來，確定他見過沈漾後，就把鄭齊的案子交給檢控，正式起訴，也容不得他不承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兩點，兩點半，三點。
而隻是時鍾剛過三點半，監控裏的男人看了一眼時鍾，發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之後，突然看向監控，揮了揮手。
“什麼事？”強子不耐煩地問道。
鄭齊起身，被手銬銬住的雙手，優雅地撣了撣一身西裝，“我認罪，是我殺了我太太，並且用藥改變了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