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狐狸精啊,說話注意點!這是複活節的狐狸好不好……那個,我的初衷是好的,就是挑的時候沒看清楚,真的。要不,我再……”
“行了行了,姑奶奶您消停點吧,別害我了。”他站起來,估計是憋著這口氣懶得跟她說話。他出門之前回頭,威脅似的看她:“要是下回再氣跑我一個妞,幹脆你就給我……”
“我保證!再有下回,我肯定自覺地卷鋪蓋走人,不用您轟我!”她痛心疾首地對燈發誓。然後湯毅凡就被噎住了,那張臉黑白灰,灰白黑地變了好幾次。“不是……睡了!”哐!他就將門給關了。她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善良,瞧瞧,他這是愧疚對她發脾氣了。
其實她之所以很好意思地從湯毅凡身邊撬女人,一則是因為她是沒有朋友會死的女人,二則是因為他是不會少女人的男人,各色女人都是直接往他的身上貼的。就在那個難得的空窗期裏,他作為遠東執行董事以及青年企業家的優秀代表(啊呸!),去上海的幾所重點高校做巡回演講(呸!巡回廣告吧!您這董事還出賣色相做男公關去呐),在提問階段,就有女生直接遞紙條求交往。
該執行董事的確挺懂事,回來就將紙條交給她了。她翻來覆去地看:“嘖嘖,這還有一照片兒,長得不錯嘿,要不您考慮考慮?”“吃什麼醋啊你。”他腦袋伸過來,瞄了幾眼,“話說回來了,長得還真不錯。”“哎喲,哎喲,電話號碼都給您留了,現在的小姑娘不得了咯。我看我得約她出來談談。”他本來就拿這事當一笑話講,所以聽到她說這話時,他也樂得特賊。“您這還真挺有正室的範兒。”話說回來,那次他死乞白賴地張羅著帶她回上海,還頗有幾分卓絕而惡趣味的慷慨激昂。“要不我讓公關部的同事們使使勁,給咱倆弄一點緋聞出來,把這事給定了?”“您拿我開什麼玩笑。”你是否也曾有過這樣一段關係,你們行走在界限邊緣,若有若無地試探著?你以為你知道,可事實上,你又知道什麼呢?你什麼也不知道。
故事暫且告一段落。
聽到這裏,怡風撇了撇嘴,分外惋惜:“易微婉,你可以去死一死嗎?他都這樣講了,就是表白了啊。”
“這算哪門子表白!說不定,他跟他所有女人都這麼說過。”微婉晃著空空如也的啤酒罐子說。
當時,如果他說下去,會怎樣?她不知道會怎樣,因為他從來沒有說下去過,來來回回,他始終沒有一次是說下去的。後來她想,在那段時光裏,漸漸地,那些跨越了二十多年友誼界限的衝動,都流失殆盡了。他們是都堅定了做朋友的決心的。
“如果是認真的,就要直接說出來。曖昧啊、試探啊什麼的,都不是認真的。他不是認真的,我又何必要當真?”
男人如果真正愛你,是不會跟你玩曖昧的。
怡風做深思熟慮狀:“這就錯了。男人哪,比你想的脆弱多了。他們在女人麵前,要保留那些可憐的自尊。怕太直接地講,被女人拒絕。你問問自己,如果他真的要八抬大轎娶你進門,你會說‘不’嗎?”
微婉搖搖頭:“不知道。”
怡風攤手,權當沒聽見:“根本不會對不對!你對他是有心的,隻是,但凡他的試探,你都當玩笑給擋回去,他又怎麼知道你的心呢?挫敗許多次了,還被你當成笑話看,他當然不願再問了。”她說完還不解氣,又加了一句,“你真過分!”
微婉才真的是憋屈得要命:“是你根本就不明白!”
怡風不明白,畢竟怡風沒有像她那樣,曾經眼睜睜地看著毅凡一個接著一個地換女朋友。她在他家住了那麼久,他每天工作之後,都要去陪一個女人用了晚餐後才回家。然後他跟她打個照麵,說上幾句話。正室範兒……她分明是備胎範兒!女人對他來說,猶如超市裏的貨品,過了保鮮期就會被他拋棄。在虞雪之前,她從未見過他在任何一個女人身邊停留超過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