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隻問你一句,你究竟有沒有親眼見過湯毅凡和虞雪在一起?”他語氣越來越篤定,“或者,親耳聽他說他愛她,想和她在一起?有沒有?”她終於開始動搖了,她有沒有親眼見過、親耳聽過?一切一切的開始,是她打電話叫湯毅凡來送虞雪上學。之前或之後,湯毅凡提過要介紹一個女生給她認識,後來呢?後來湯毅凡極力想讓她和虞雪做朋友,他說,你應該和一個真正的好姑娘做朋友,而不是那些場麵朋友。我不能一直在你身邊,你要有朋友才行。可她理所應當地認為,那是因為虞雪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才叫她們和平相處的。
再後來,她帶虞雪去參加丹尼的生日宴會,虞雪被騷擾,那時她和丹尼在包廂中纏綿,然後毅凡來了,大動肝火。
“丹尼的生日宴會上,他的所有話,都是針對你。他氣的是你,他難受是因為,在那個光鮮亮麗的party上,你卻躲過了所有人,和男朋友躲在裏麵偷偷做愛。那是他控製不住終於爆發的一次,可惜,卻被你給忽視了。”
“可他送虞雪回家!”陸盛聳肩攤手:“任何一個有點風度的男人,都會送同行的女士回家,何況她是一位受了驚嚇的女士。虞雪是你帶出來的,出了事,你收拾不清攤子, 他當然會幫你一起收拾。更何況,他送虞雪回家之後,又趕回酒店,坐在門外等著你回來。哪個是風度,哪個是感情,你自己想。”微婉心跳,好像心裏有座山即將要崩塌。可能嗎?這麼久以來,所有事情,都是她一個人的想象?事情還沒有結束,後來,湯毅凡和虞雪一起回國,這又怎麼說?話說回來,她是真的沒有見到他們兩個一起回國。從頭至尾,她看到的隻是虞雪拖著箱子來找毅凡,但毅凡是怎樣回應的,她壓根就沒看到。她一心認為,他們就這樣在一起了。他回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認為他們兩個是在一起的。時至今日,虞雪前腳出現在巴黎,毅凡後腳也出現,她便更加堅定不移地坐實了他的罪名。
“我的想法是,這個虞雪小姐,她也有一段想象。想象的根源就在於他第一次送她上課,她從那次開始認為,湯毅凡喜歡她。但她不知道的是,那第一次根本就是你叫湯毅凡去幫她的。那之後的所有事,都是女孩子天生的浪漫情懷所致,她會順著自己的心意,執意要把他的所有僅僅是善意的行為,都解讀為愛情。就像你,小姐,你是正好相反,”他用下巴指指微婉,“你是執意地把他的所有行為都解讀為,不是愛情。”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易微婉跳起來。千萬個聲音彙集起來,撞擊著她整個人:怡風的話——隻有你不知道,他愛你這麼久;安東尼的話——我認為你對毅凡不公平。現在,是陸盛的話——你把他所有的行為都解讀為,不是愛情。所有人都認為,她誤解毅凡,毅凡愛著她,她卻有眼無珠,視若無睹。可怎麼會有人這樣做?怎麼會有人將一個人的愛,確信為不愛?
“因為你沒有安全感,因為你認為,沒有人會愛你。沒有安全感的人,情願相信幸運而不是幸福。你不信幸福,那想給你幸福的人,就必須為你的不信而埋單。”
陸盛蓋棺定論,做了他的結束陳詞。“易微婉,湯毅凡就是埋單的那個人。他一直,在為你的沒有安全感而埋單。”
陸盛說,你不相信我沒關係,我隻希望你好好回憶,從頭回憶,回憶你們之間的所有事。你是在將一個愛你的人推開。他愛了你二十多年,這次,他可能真的不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