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毅凡回頭看不遠處紙片一樣搖晃的門,門閂從中間折斷:“哦,對,不好意思。”

這時他才想起,破門而入的人正是他自己。

“不好意思,你這門比我想的要結實一點,隻能這樣了。”他放開她的嘴和腰,走回門口,擺弄幾下,但貌似一時半會兒弄不好,“別擔心,明天早晨我再看看。”

他毫不拘謹地打開了大燈,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刺痛了。他四處走著瞧,摸到了她的冰箱,打開,像偷腥的貓一樣東摸西找,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更別說是在砸壞了她的門之後。

易微婉噔噔噔地下床,站在了湯毅凡和冰箱中間,伸開雙臂,猶如護著小雞以防被老鷹抓走吃掉的母雞。

“湯毅凡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蛋炒飯呢?給我交出來!”

她要被這個神經病逼成神經病了。

“你大半夜的搞這一出,就為個蛋炒飯?”

他倒很不像神經病,他不冒汗、不哆嗦,人模狗樣的,整個一正常人。白熾燈燈泡嘣的一聲爆了,整個房間就隻剩冰箱裏黃幽幽的光。這黑暗和光讓易微婉想起要離開湯家時,她被他關在衣櫃裏的那次,同這次一樣,也是黑暗中一線混沌的光,也是毫無理由地被脅迫。但湯毅凡,他可是自認為有完全正當的理由。她料想,這次他也是有個理由的。

湯毅凡很平靜,但從他灰白的嘴唇來看,這狀態是極怒過後的驟然回落。

“對,就為個蛋炒飯。易微婉,我用了二十年來勸你吃一口蛋黃,你拒絕了六百二十九次,你拒絕了我二十年!現在,你憑什麼吃別的男人給你做的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