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仰望他湯毅凡,

也總有那麼一個她,翻著白眼球,

不屑地說,瞎了他們的眼。

他們永永遠遠,不離不棄,

特區政策一百年不改變。

他的結局,才是真的結局。

這麼說,聽起來特俗。但他真就是這麼想,改不了——

在他眼裏、心裏,她從來都是個小孩。

要是把這話擱在她麵前,她還不樂意,還得拚死了反駁。她會說,你才是小孩呢。這是真的,他一直都知道。在她眼裏、心裏,她也這麼想,改不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仰望他湯毅凡,也總有那麼一個她,翻著白眼球,不屑地說,瞎了他們的眼。

一開始,他氣憤,怎麼她就完全不知道要崇拜他,要聽他的話呢!但漸漸地,他懂了。從小到大,身邊朋友也都在說,易微婉這小姑娘心眼多,八麵玲瓏,長袖善舞,一個外來者愣是把汪家人從上到下都收拾得妥妥的。在外,她名聲更是比姐姐汪淩茜好得多,隨和,親切,沒架子。圈子裏頭,親爹都不知是誰的養女搶了嫡小姐風頭的,可就她一個了。

瞎了這些人的狗眼。

這些年,她老在追別人,一打男人經過她的心,她好像很缺愛,身邊沒個男朋友就寂寞得慌。他看著她尋尋覓覓遊戲人間,也不是沒想過,哎,小婉兒同學,你這麼缺男朋友,你怎麼都不看我一眼,老去外麵找,多累。

但話說回來,易微婉小姐身邊來來去去好多人,隻有他是特區政策一百年不改變。

他,也隻是偶爾才會犯犯這樣的嘀咕。

大多數的時間,他們各自有個伴,但他們永永遠遠,不離不棄,彼此一定大過天。

阿拉斯加獵熊小分隊中的一位老夥計,曾完全否認湯毅凡和易微婉這所謂的“絕世好朋友”的關係。用那位兄弟的原話來說:“你們這不叫朋友,你們這就是老夫老妻了,而且允許彼此紅旗不倒彩旗飄飄!說白了,你們倆啊,就是一‘偷情家族’!”

他當時反唇相譏:“你丫才是偷情家族,你們全家都是偷情家族!”

該損友絲毫不覺得這話是罵人的,痛快承認:“我們家啊,還真就是。”

他揚揚手裏的酒杯,“也沒什麼不好,這樣我爸我媽不打架,我活得也舒服。”

隻要夫妻雙方都不蠢到弄出私生子來爭家產,他們就都不限製對方在外麵找情人,這模式是他們皆喜聞樂見的。在偷情家族中長大,該朋友也信奉並認同當下的激情,認為一夫一妻製是社會欠發達的表現。

“扯淡!”

他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什麼模式,說穿了就是混賬模式。他這人比較死板,如果走到結婚那步,那就是兩個人的事,他們必須忠於對方。提到結婚,說實話,如果他想象讓那個小姑奶奶跟他過相夫教子的生活,他會覺得挺別扭,但要讓他想象每天沒有小姑奶奶的生活,他腦子會霎時一片空白。

那,就等吧,她總有玩膩的一天。

可誰知道這位小姐,她怎麼就玩膩了,愛上她哥了呢?

他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汪家炸開了鍋,她留下也是遭殃,他便硬是把她帶回了家。飛機上,他做著簡單的數學題,每年她有暑假三個月加生日一個星期和他在一起,剩下八個多月,她都跟著她哥。盡管他因為不放心她而選擇留在了國內讀完了大學,但那時間還是不夠的。

這麼簡單個事,他決定扭轉過來。

後來的半年時間,他們朝夕相處。他無數次的表白,都被她當笑話聽。他好歹是個爺們,也是有尊嚴的,於是他決定,讓她自己想,想明白了再收拾。

可惜,來日並不方長。

她不是未經世事。

恰恰相反,她經的世事,比她的同齡人多得多。但凡有一點腦子的,這坎坷曆程都夠讓她長成滿腹城府心機深沉的了,但這姑娘,她真就是一點腦子都沒有。這隻碗,她就每天往茶幾上蹦,蹦上去了還左右摸摸看看。哎呀,這兒這麼多杯具啊,真好玩,還挺樂嗬。蹦著蹦著,她就掉下去了,摔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