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心情很是不爽，從馬上下來，向寧王拱手。
“王兄，明天見。”
“明天見。”
顏華分明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憂鬱。
“華兒，有空我再去看你。”
“嗯，六皇子哥哥再見。”
顏華揮揮手，頭上雙環搖來搖去，依舊活潑靈動。那個神態，似乎後來再也見不到了，可他，卻一直記得，記得很清楚。
……
“華兒，”寧王重新上馬，折返回去。“我們去瓊溪。”
這個事情很怪，因為平時都是三人共行，今天六皇子走了寧王竟然沒有也回去。
顏華默不作聲地跟隨著，折返到溪邊。
折騰了這麼久，太陽已經西墜，現在還不回去，到家時天會黑了的。
寧王和六皇子就是再怎麼囂張，也從不敢讓她天黑以後再回家。似乎，真的是她始終不敢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華兒。”
寧王的笑容溫和依舊，卻失了神采。
“我不想告訴你的，可是，你總會知道，我明天要離京了。至少三年，才能回來。”
或者，再也回不來。
寧王沒有說出最後的話，看著溪水倒映斜陽，水中卷著飄落的山花瓣，越流越遠。
“寧王哥哥怎麼會離京呢。”
顏華頭一陣暈眩，她還記得前幾天聽爹爹談到過，邊關戰事。
“邊關告急，陛下令我去戰場曆練，至少皇族，可以振作士氣。”
寧王是閑王，從來手中沒有兵權，皇上卻派他去戰場，用心絕對有問題。
顏華現在一時想不到，但這理由，怎麼看都似乎有些牽強。
“華兒，以後不能再這樣蒙撞，你畢竟是女兒家，世人更看重與端莊之態。”
“日後隻有你六皇子哥哥，他一個人為了避嫌，很難再像現在這樣時常帶你出來，華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華兒，你現在不小了，很快會到成親的年紀，你一定要慎重，最好能要來皇上的賜婚……”
“寧王哥哥，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給別人。
顏華略過後半句，把脖子上的玉墜拿了出來，卻傻眼了。
圓形的玉上，一條裂紋極為醒目，現在更是直接斷裂開，一半還在鏈上，一半落到了衣服上。
顏華咬咬牙，拾起斷掉的一半，遞給寧王。
“華兒本想把它送給寧王哥哥，可現在這玉佩碎了。”
顏華頓了頓，寧王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那種他極少見過的神色，堅定，決絕。
“華兒聽說過破鏡重圓的故事，寧……，鎏亞，你願不願意收下華兒這半塊碎玉。”
明澈的眼眸清晰地映出身後的日落瓊溪，像百年陳釀，讓人醉於其中，舍不得放開。就連寧王一向清明的頭腦，也失去了控製。
他本不該接下的，那樣，一切煩惱都不會發生的。可是事情一但發生了，便再也沒有更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