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他探討,他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女朋友呢?他發表了他的愛情觀。他說,要和一個人結合,必須要愛她。這是基礎的基礎。沒有這個基礎,其他無從談起。首先,第一印象要好。這第一印象說白了,是長相要喜歡。女人身體的幾大要件要過得了關。光長相過得了關還不夠,還要有味。光有味還不夠,還要談得來。光談得來還不夠,還要賢惠。光賢惠還不夠,還要善良。接觸的對象如果具備了這些起碼的東西,他覺得大體上可以戀愛結婚了。
他帶著這個審美標準,眼睛朝那些走到他麵前來的女孩子睃來睃去,都過不去。他很遺憾,那些個女人,不是缺這樣就是缺那樣,總之不對勁。有一個美女和他談了半年,結果還是告吹。據他講,原因很簡單。外表看來真是迷人,一上床就不是那麼回事。和她做愛,她哼都不哼一下。
除了戀愛的事情讓他困惑,工作上的事情也讓他很苦惱。在單位裏,他很有敬業精神,辦事認真,也很能幹,單位很依賴他。但他蔑視權威,常常和領導唱對台戲。領導曾經明裏暗裏對他說,要服從權力。但他說,要服從真理,有權力不一定有真理。領導又氣又恨,但又不至於開除他。心裏覺得,這樣的人真是不能用。身邊很多和他起點相當的人,甚至是一茬又一茬遠在他身後的人都起來了,當官了,可他還是一個辦事的“丘二”。他覺得很不公平,於是痛恨這個社會的腐朽。
他認為他很不適合在單位上班,因為他是一個很不喜歡受管束的人。他愛睡懶覺,不喜歡開會,愛上班中途溜出去,而單位的規章製度恰恰又不允許他這樣做。他為此很痛苦,但又想不到辦法。他羨慕自由職業者,渴望自己給自己當主人。於是,他萌生出做生意的念頭。正在他下決心的時候,有做生意的朋友對他大念苦經,說很羨慕他這樣在單位上班拿固定收入的。他問怎麼了。朋友說,別看我們這些做生意的,看起自由,其實難得很,你以為人家顧客自動地來照顧你生意嗎?還不是要去拉關係,要去請、送,哪有自尊和人格。這一說,他又怕了。果真如此,那還和我上班有哪樣區別。於是,他又動搖了。
怎麼樣安頓自己的人生呢?真是沒有可行的辦法。完美主義者就這樣猶豫著,盤算著,一日複一日。他常常做著夢,夢見自己的理想變為了現實。
皇城密碼。
對一個外省人來說,首都是神秘的。在它繁褥華麗的盛裝之下,能夠掀起一片衣角,已算很幸運。很想扮演一個北京人,像北京人一樣地生活,擠公交,坐地鐵,消失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但正因為是外省人,一切都顯得新鮮,用的是打量、好奇的目光。總覺得每一片樓群,每一條街,每一個胡同,每一棟房,每一片牆,每一塊磚,每一棵樹,每一個人,都是密碼。從這些人和事中,便可窺見朦朧的麵紗籠罩之下的皇城的秘密。
皇城。
北京給我一個印象,這是一座太擁擠的城。隻要你去坐一下北京的地鐵,你會看到,無論哪一條線路,無論什麼時間,都有那麼多人密密實實地擠在車廂裏,形如長條形的罐頭。那場麵蔚為壯觀,也使人隱隱地難受。北京的名勝古跡,我到過的不足十分之一,以我所見,大凡著名一點的,都是人潮如湧,隨眼看去,都是各種膚色的人在那裏盲目而好奇地張望。完全想象得到,全國各地、世界各地的人都在這裏奔湧,說北京彙聚著天下人的足印,一點也不是誇張之辭。北京為什麼能夠一年四季不歇氣地集聚人流?獨具魅力的地域文化顯然是首要原因。北京的地域文化不用說便是皇城文化。整個北京城,從裏到外,從核心到四圍,從外貌到精神,滲透的無不是揮之不去的皇城氣息。外地人到北京,誰人不去故宮?那個紫禁城,幾乎成了北京的一個象征。不解的目光都想透過既眼下又久遠,既喧鬧又寂靜的深宮大院,洞悉一絲如夢幻般的皇宮秘密。帝王將相的身影已不再,但留給後人的影子還在。與其說是想去窺探一下帝王們理朝辦公和飲食起居的環境和方式,還不如說是了卻一下也許每個人都存在於潛意識的渴望,那就是對權力極限的向往和與之相伴的奢華的好奇。
紫禁城的巍峨殿宇,紅牆黃瓦,固然是核心,但在這個核心之下,輻射出的氣息卻浸流進了城市的每一條筋絡和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