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卓然見梨花來了,也不驚訝,隨手給她倒了茶,放到麵前。“可有消息?”梨花輕輕問道。劉卓然搖了搖頭。梨花有些泄氣:“我們除了此處,居然都不知道他的落腳處。”劉卓然仍然悶著不說話。梨花心道:麵對這麼個悶葫蘆,可真是無可奈何啊!
梨花想著起身就要走,茶舍的小眼掌櫃上樓來到了她麵前:“敢問這位小姐芳名?”。梨花上下打量了一下,莫萬風被官府通緝,難免不會從自己這裏尋找蛛絲馬跡,還是謹慎些為好,便答道:“小女出身貧寒,無有大名。”劉卓然隻是看著他倆,沒有說話。
掌櫃馬上笑道:“小姐開玩笑了。是小人看著小姐像自家的一位故人,便多此一問。”梨花問道:“那敢問故人何名啊?”掌櫃答道:“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梨花。”梨花一聽心內一動,這掌櫃是何來曆?劉卓然不知內情,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
“小女孟梨花。”梨花道。掌櫃追問一句:“出自何處?梨花答道:“我的是梨花帶雨的梨花,現在敢問掌櫃,我可是故人?”掌櫃行了個禮道:“都是故人。”梨花道:“可我與你卻不曾相識。”掌櫃手中托出一塊玉佩,此時的他表情謹慎洞察,與之前那個低眉順目的樣子判若兩人。
梨花與劉卓然都見過這塊玉佩,劉卓然一改平日心靜如水的性格,猛的站起來抓住掌櫃的手低聲道:“你是誰?怎麼有這塊玉佩?”掌櫃示意劉卓然坐下,細說道:“這位必是劉卓然劉公子。玉佩是莫萬風公子交給在下的,怕您二位擔心他的安危,讓我來傳個信。告訴我若見到一位男裝打扮的小姐,前來確認,怕您二位不信,就拿此玉佩作證。”
“莫兄他可好?”梨花急切的追問道。“莫公子一切安好,請二位放心。不過他現在還不便與二位相見,便托小人告知二位,拿此書信去到後街的鬥杯茶肆找李老板,剩下的他會安排。”梨花心道,原來那裏早就是莫萬風的地盤,長安他是有備而來啊!
劉卓然接過掌櫃遞來的書信,打開一看沒有字跡,隻有一枚私章:許端。掌櫃將事情交代完後,轉身下了樓,麵對其他客人,又露出那副膽小怕事的表情。
劉卓然和梨花心中都惦記著莫萬風,出了茶舍直接就奔了鬥杯茶肆,二人並肩走過正街,正要拐向後街時,梨花靠近劉卓然道:“有人跟蹤我們。”劉卓然想了一下道:“陳友均可能是懷疑我了。”梨花不解,劉卓然便將那日之事講給梨花。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那天午後,劉卓然拿著初審的案件卷宗上報廷尉,看到趙喜父子進了正廳,趙喜他不認識,但趙之言曾在太學裏見過幾麵,有聽說他是大司農家的仆人,卻能在太學讀書並有學籍,也是太學裏的一個奇聞。當時便覺他是沈府的人,來廷尉府,其中必有蹊蹺,就留心在門外站了一會。
恰好讓劉卓然聽到他們要抓莫萬風,當下心中甚是著急,二話不說,便告假趕往茶舍通知莫萬風。看到莫萬風從後院逃走,劉卓然方才要從前門出去,不過剛走到茶舍門口,就見陳友均帶著人從北邊而來,若是此時出去被他瞧見,定會引起懷疑,忙閃進店內上了二樓。
“那現在我們該當如何?”劉卓然沒有梨花的江湖經驗,對這樣的處境沒有任何辦法。“你就當不知有人跟蹤,一切順其自然,看來今日我們就不能直接去了,不可讓他們再對茶肆產生懷疑。”劉卓然讚同梨花的做法,二人各自回家,約定明日庚時茶肆見麵。
梨花走進茶肆,“你來了,”劉卓然正坐在大堂裏等她。梨花沒有答話,而是左右觀察了一下,看到一個矮小男子正坐在窗邊。梨花靠近劉卓然低聲問道:“你進來後可做了什麼?”
劉卓然見梨花的表情謹慎,立時明白定是有些不尋常,也就壓低聲音道:“隻坐在這裏等你。”梨花點點頭道:“這樣就好,詳情一會再同你講。”說完吩咐夥計安排個茶室。
進了茶室二人落座點了茶,夥計出去後,梨花立刻起身倚在門邊,將貼近門縫,小心翼翼的向外偷瞧,那個矮小男人正將剛剛那個夥計叫了去,兩人一人一句的說著,不過夥計大多隻是搖頭。
梨花一邊看著一邊對劉卓然道:“窗邊那個矮個子男人是跟著你進來的。”劉卓然歎口氣道:“空讀了萬卷書,居然甩不掉一個人。”梨花搖搖頭:“不,是兩個人,還有一個藏著外麵。”劉卓然有些驚訝於梨花的觀察能力,問道:“你是如何知道?”
梨花又看了一下,確定矮個男人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偷聽,便打開了門坐回位置和劉卓然說:“我看見的。”
這日未到庚時,梨花就已遠遠的在劉卓然門外處藏好,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不一會,見到劉卓然一人出了門,在他身後五丈內,有個著暗色深衣,身材矮小的男子不急不緩的跟著,再隔五丈又有一個男子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