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莫萬風被通緝,桃花失蹤,梁雲成親,攪得梨花焦頭爛額。還沒緩過口氣,劉卓然這一日又突然來找梨花,二人急匆匆來到鬥杯茶肆,叫上李老板三人都進了茶室。
“莫兄長的老師唐史夫子被請進了廷尉府。”劉卓然嚴肅的對二人說。梨花有些緊張的追問:“是你親眼看到的?”劉卓然搖搖頭答道:“我是聽廷尉府的同僚閑聊說的,為了確認消息,來這裏之前我去了唐府,管家說唐夫子一早讓一隊軍役請走了,說是為了莫萬風的事情。”
李老板想了想道:“唐夫子德高望重,廷尉府應該不敢把他怎麼樣吧!”梨花擔心道:“若是廷尉府倒還不敢,但若是沈進平的主意,那就不一定了。”梨花是太知道沈進平的手段了。劉卓然繼續道:“我問過了,唐夫子沒有在廷尉府。”梨花道:“壞了,最怕就是找不到莫兄長,就不會放唐夫子。”
李老板知道莫萬風的底細,不希望因為此事牽扯出端軍的事情,所以主張不便告訴莫萬風,他說:“以莫公子現在的處境無法處理此事,讓他知道,也無濟於事,隻能給他徒增煩惱而已。”梨花覺得應該告訴莫萬風:“唐夫子因莫兄長之事牽連才受此一難,不管如何也要盡力而為,救他出來。”劉卓然心內猶豫,一邊是摯友,一邊是恩師,如今二人都被牽扯進來,隻希望能有萬全之策換得二人周全。三人商量一番,最後決定將此事告訴莫萬風,劉卓然則回去繼續打聽唐夫子的事情。
沒過兩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城裏城外貼滿了新的告示:廷尉府抓獲了當年包庇莫萬風的胡氏一家,限莫萬風十五日內到就近官府內投案自首,則可從輕發落胡氏一家,否則全部梟首。
懸賞的告示貼滿了全國,貼到了結草鄉,鄉裏的鄰裏鄉親都認識莫萬風,但他們隻知道念莫,而且都確認那年元旦後念莫溺水而亡,自然無人提起。貼到另一個鄉裏時,引起了一個乞丐的注意。乞丐因為一萬錢的賞金動了心思,去了府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的倒了出來。縣丞得了消息,馬上確認後,就急顛顛的寫了封信派人送去長安城,向沈進平邀功。而且尤其寫明事後會處決那名乞丐,那一萬賞錢就當孝敬沈進平的禮物。
沈進平看過信後,雖然莫萬風與念莫兩人名字不同,但年紀相當,長相相同,念莫又來曆不明,而且自行編造了溺亡的假象,這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此看來,沒有十分肯定是他,也有八分了,就算無法肯定,也不能放過任何可能。
莫萬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再加上知道唐夫子因為自己被抓,心中頓時愧疚萬分,莫萬風自從認識許端之後,從未開口求過他任何事情,此時恨不得馬上就拿自己去換他們的性命,更何況隻是求人而已。
“許公子,我,”莫萬風來到書房,許端正在讀書,看到莫萬風進來招呼道:“坐下說。”剛開口的話被許端打斷了,莫萬風一時竟接不上,卡住了。“你是要說告示的事吧!”莫萬風的經曆,張偉山已經如實告訴了許端,他自然知道胡氏一家在莫萬風心裏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莫萬風道:“還有我的老師唐夫子,希望許公子能幫幫我。”許端點點頭:“我派人去查查看,盡快給你消息。”莫萬風第一次覺得,麵對命運竟然如此無力,除了無助、等待,就隻有向上天祈求奇跡的出現。原本以為靠自己的力量為家族伸冤雪恨,結果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連累了無辜的兩家人,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有些動搖,是死去的人重要,還是活著的更大。
一眾人憂心忡忡的度過了幾日,劉卓然上下探問,隻是知道唐夫子仍在沈府,其他一無所知。梨花從城中的告示裏也知道了胡氏一家的事情,轉告了劉卓然。二人沒有其他辦法,隻能一有機會就去鬥杯茶肆打聽消息,這天終於莫萬風傳來消息,要與他們見上一麵。
莫萬風改了裝扮,偷偷從許宅後門乘馬車出,又從茶肆後門入,三人才得見麵。三人已有月餘未見,再見感覺如過幾秋,梨花上下仔細打量莫萬風,除了神色有些倦怠,其他仍似原來,心裏安下心。而劉卓然與莫萬風二人雖相對無話,但眼中相知相惜的情意難掩。
好一會,三人才從重見的喜悅和感動中晃過神來。落了座,簡單問候了一下,三人直奔主題。莫萬風道:“我已經托人打聽了唐夫子和胡氏一家的消息,他們現在都在沈進平家宅裏,裏麵沒有咱們的人,具體情形就不知道了。使錢是不行了,這次沈進平是想要我的命。”說到此處,梨花把話接了過去:“那看來隻能硬闖了。”莫萬風和劉卓然都不同意,“當朝大司農的家宅不是說進就能進的了的?再說,他有此一招,必定會更加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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