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道:“新嫂子你晚上見了就知道了。這事情我父親和母親不同意,不過將來給他們抱回去個大孫子,看他們到時候還不是笑的合不攏嘴。”梨花無可奈何的苦笑著,自己無形中做了梁雲不孝的幫凶,借他的錢肯定是成親用了。
“除了我,你還告訴了誰?”梨花心想,這喜事沒有了父母應允,家族操辦,是不是太過冷清了。梁雲一笑道:“還有你小表兄,我還請了劉公子。”說到此處,梁雲歎了口氣:“要是莫兄和桃花都在,就更熱鬧了。”“那小表兄那裏?”梨花有些擔心。梁雲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我自有辦法治他。”
當晚梨花和梁衝先去到劉卓然住處,然後三人一同來到梁雲新購置的宅子。去往劉卓然住所的路上,梁衝板著臉,梨花問他是否要告訴舅父母,梁衝歎了口氣道:“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說了也來不及了,總不能讓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吧!”梨花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真怕自己驚訝的叫出聲來,也隻有梁雲才能想出這麼不著調的理由。
梁雲的新家是一處位於東街後的一個小四合院,離鏢行隻隔三條胡同,雖然比起葛家算是小巫見大巫,但三五人居住則綽綽有餘。四合院漆木對開大門,院牆門頭整齊幹淨。推門進院,青石小路直到正房,東西廂房左右各設。院子裏已經掛上了燈籠,房間裏也都燈火通明。梁雲一身喜服,身旁站著一位同樣周身紅裝的女子。
梁雲帶著女子迎出門來,梨花定睛一看,有些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劉卓然一下子認出來她,微微笑道:“恭喜梁兄與菁菁小姐喜結連理。”說完遞上自己的賀禮,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梨花這才想起,這不是君子茶舍的那位琴師嘛!初見她隻覺得她天真可愛,但沒有察覺到梁雲與她有什麼關係。不過現在也就不奇怪舅父母為什麼會不同意了。
幾人寒暄坐下,梁雲端起酒杯道:今日,我梁雲成家立室了。能與菁菁結為連理,是我梁雲三生有幸。人生大事,雖無高堂在上,但有你們在此為梁雲和菁菁見證,我們也無遺憾了。”說著敬了大家,自己先一仰頭喝了幹淨,大家也都一同喝了。梁雲說話的時候,菁菁在旁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梨花看在眼裏,真心的希望舅父母能盡快接納他們。
沒有其他人家的喜事那樣人來人往,的確有些冷清,但五人都是脾氣相投的摯友,推杯換盞也喝的不亦樂乎,就連從不喝酒的劉卓然也喝了幾杯。但他的確不勝酒力,席還沒散,就醉的趴在幾上睡著了。剩下四人又喝了好一會,直到月上樹梢才停杯。
梁雲留在了新家陪菁菁,梁衝和梨花送劉卓然回家。劉卓然已經不能自己走路,梁衝就背著他往回走。劉卓然趴在梁衝的背上安靜的睡著,梨花走在旁邊能聽到他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借著清亮的月光,劉卓然的麵孔更顯得清白如玉,難得見他如剛剛那般與大家說笑喝酒,心中隱隱覺的,劉卓然也許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
梨花定定的看著,劉卓然突然睜開眼睛,二人四目相對,梨花馬上羞紅了臉頰,低下頭來。劉卓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均勻的呼吸聲又傳到了梨花的耳朵裏,她偷偷抬眼去看,劉卓然依然閉著眼睛睡在梁衝的背上。梨花一陣迷糊,突然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的一時恍惚看花了眼。
劉童送別了梨花和梁衝後,幫劉卓然更衣擦臉服侍他睡下。劉卓然躺在床榻上,頭暈目眩,但心中清醒,他羨慕梁雲能有如此勇氣,頂著忤逆父母之名,執意與相愛女子長相廝守。而自己背著家族交易的婚約在身,連多看梨花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相比之下,自己哪裏能算得上是大丈夫所為。
沈府書房內,沈進平坐在案幾後,段書海坐在他的左手邊。“沈兄,我派了家宅的護院跟了他十幾天,除了上差下差外,就是和一個姑娘去後街的一個茶肆。”沈進平點點頭道:“茶肆查了嗎?”段書海回道:“去京兆府查了查,老板長安本地人,沒查出什麼特別。”沈進平又問道:“和他見麵的那個姑娘呢?”段書海回道:“是一個鏢行的表小姐,不過看樣子,兩人交往不像是世交故友,倒像是有點情意。”沈進平突然笑著道:“清高公子也逃不過兒女情長啊!”段書海也笑道:“也難怪,他家是絕不會娶個如此身份的女子的,所以隻能私會了。”
沈進平又道:“劉卓然這邊就不用跟了,以他的身份還是不要惹他為好。既然找不到莫萬風,那就讓他自己出來。還有前兩天你和我說的那兩個人找到沒有?”段書海回道:“還沒有回報,估計再有個三兩天就有信了。”沈進平聽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