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比賽是全程可以看到的。觀眾們透過大屏幕能看到兩人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表情。
奈緒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真一郎的雙手。盡管真一郎答應過奈緒子要傳授她一些自己摸索的技巧，但奈緒子對於接受這些東西總是不得要領。
這兩天已經仔細看過真一郎的手法無數次了，每一次看都覺得已經心領神會了，可自己做起來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攪拌雞蛋的筷子像畫筆一樣輕盈地轉動著，蛋黃慢慢攤開，像試墨的丹青名手留下的濃墨重彩的筆畫。
“很神奇啊，時雨小姐。”奈緒子身邊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啊？”奈緒子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循著聲音找過去，發現長川樹正坐在自己身邊，也就是剛剛真一郎做過的位置。
長川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真一郎的表現，即使奈緒子把頭轉了過來，長川也絲毫沒有看奈緒子的意思。
老狐狸當然知道怎麼讓陌生人不容易緊張。
他隻是嘴角掛著笑容，接著說道：“真一郎的功力不但恢複了，看今天這樣子怕是更勝往昔啊。”
熒幕上，真一郎捏刀的手法又快又準，三下五除二就把一顆檸檬剝得差不多了。
奈緒子禮貌地笑了笑，也把頭轉過去看向了屏幕，學著長川的口氣說道：“閣下是長川先生吧？”
“沒錯，我就是長川。時雨小姐這次遠道來到日本，有何貴幹呢？”
奈緒子心想，這老狐狸還來打探自己的底細不成？就按照和真一郎商定過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說著：“我一直很喜歡日本，去年旅行的時候去過京都，在那裏遇到了真一郎。當時我們住在同一家旅店的兩個房間的對麵，早上又在同一家餐館碰到，他主動靠近我……”
“哈哈。”長川輕輕笑了一聲，打斷了奈緒子的話，“時雨小姐還是年輕啊。”
“有點吧。當時一見傾心，隻是覺得這個男生挺溫柔的。沒想過那麼多。”
長川扭頭看向奈緒子，用食指和拇指捏著自己的下巴道：“不是，我是說，你撒謊的技術太低了。”
老狐狸不但會讓人覺得放鬆，也懂得如何施壓。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讓自己顯得無比老謀深算。
奈緒子果然也緊張了起來，還是故作鎮定地問道：“怎麼？”
“這話都是準備好的吧？就是說給別人聽的。不然，為什麼要對我一個不熟識的老頭子說年輕人的心事呢？”
“這…”
“不過沒關係。我並不關心時雨小姐的來曆，我想問的是，奈緒子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交易呢？”
長川眯著眼睛看著奈緒子。奈緒子看不清那雙眼睛裏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和技倆。
“你說，我聽著呢。”
“時雨小姐也是聰明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奈緒子隻盼著長川早點把話題轉移開，忙說道：“可以，我喜歡直接。”
“這次真一郎和青井的對決，正是老朽一手策劃的。兩位可曾想過，為什麼聯合對抗真一郎這麼秘密的商議，我們沒有電聊，也沒找個更好的時間和地點呢？”
“這？”
長川得意地眯起了眼，道：“沒錯，老朽就是要讓真一郎和青井進行一次對決。所以安排了一個最容易被你們發現的地方，前天那一番話，老朽就是要讓你們聽到。老朽知道，真一郎為了避開人群會早早到商定讚助的地方。而會談中，老朽也刻意讓青井產生一種真一郎是浪得虛名的錯覺。這一切就是為了讓真一郎能站在今天這個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