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川用下巴指了指大屏幕,屏幕上青井已經用小手刀仔細剝開了蝦的外殼。
奈緒子心下一陣不解:“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長川笑道:“為了今天的交易。這是老朽送給真一郎和時雨小姐的一份禮物而已。真一郎這次回歸初陣就戰勝了老師,還是魚沼市料理大賽的冠軍,聲名鵲起自然是免不了了吧?怎麼樣,我還算有點誠意吧?”
奈緒子心想,誰知道你昨天那番話是真是假,說不定是陰謀敗露後來騙我們的呢。冷哼了一聲,說道:“哼,你是要我們謝謝你了?”
“大可不用謝。”長川搖著頭,好像沒聽懂諷刺之意一樣,“隻要你們願意合作,這種事老朽少不了要安排。”
“什麼合作?”
看來這老狐狸終於要說出自己的目的了。
果然長川也不再隱瞞,渾濁的目光中忽然激射出一股銳利的鋒芒:“讓真一郎加入長川家族門下。”
奈緒子問道:“加入長川?你不是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嗎?”
長川的眼睛又恢複了深邃,緩緩說道:“那也是老朽和穀子(長川三女)演的一場戲而已。當時真一郎已經被北陸的葵文一族資助,老朽沒能搶到讚助權。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老朽又不可能不得到真一郎。於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老朽故意演出了被驅逐出門的一場戲,就是為了能到冰阪把真一郎從葵文一族手中撬出來。”
長川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誰知道真一郎忽然像著了魔一樣隕落了,三年來一蹶不振。好在老朽的女兒穀子總算繼承了老朽的幾成功力,老朽也就在冰阪暗中幫助者長川家。”
奈緒子還是不敢向長川放鬆警惕,問道:“你騙過了世人三年,為什麼今天要說出來?”
“我隻會對你說而已。”
“我?為什麼?”
“因為你是真一郎的戀人。”長川笑了起來,“你會把這番話一字不易地告訴真一郎,對吧?”
看來長川最終確實沒有看穿自己的身份,還是以為自己是真一郎的戀人。
奈緒子連忙點頭道:“沒錯。”
“那就多謝了。”長川緩緩站起身,似乎要離開了,“最後拜托你告訴真一郎,有我的智謀和他的天分,別說是料理之神的位子,就算一統日本料理界,將來也絕不在話下。”
這是一盤更大的棋,奈緒子不敢擅自行動,隻能點頭答應道:“好,我會告訴他的。”
長川扶了扶自己的腰這才站直。奈緒子不由得感歎,看來長川還是老了,坐太久就有些站不起來了。
“對了,回東京後,記得替我向令尊問好。”
長川留下了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留下奈緒子在原地徹底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進退自如,張弛有度,威逼利誘並施。
僅僅憑借這一番交涉的功力,就難怪四十年前他能從關東煮攤的小老板,成為割據一方幾十年的梟雄。
過了很久,奈緒子才喃喃道:“不愧是越後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