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曉夢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站著,她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看著他們痛苦傷心的樣子,突然冷靜地說,“小桃走了,你們讓她走得安心,行嗎?”
淚模糊了視線。“叔叔阿姨,陳永,你們去見見小桃吧,再見見她。”
“小夢……”夏令美抬起頭,看著她,她一定很難過吧。阿姨當年也是像這樣離開的吧,她那時候該多絕望。
白曉夢她怕了,怕進去見小桃。她承受不起當年的情景再來一次,那個時候媽媽也是躺在手術室裏,拋下了她。
她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前麵的盡頭是洗手間。滿手幹涸的血跡擦不去的話,就拿清水洗,可無論洗得多幹淨,她總能感覺到粘膩。
“嗚……哇啊啊……”她顫顫抖抖的掏出手機,撥通了爛記在心底的號碼,“叔叔,你在哪?”
正要趕去機場的歐陽軒一愣,“怎麼哭了?”
“叔叔,叔叔,小桃死了,小桃死了……啊啊……”
“你別哭,別哭,我馬上去機場,等我回去,別哭。”他也不相信,那個會指著他說黑社會的女孩子死了,怎麼可能,一定是夢夢在開玩笑。可這樣的玩笑,誰開的出來。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很無助吧。
夏令美和顧嶺到洗手間,看到白曉夢眼神迷茫空洞,她蹲在地上,不哭不鬧。“小夢,起來,我和顧嶺送你回去先換件衣服,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是單純的傷心,但是白曉夢精神上受了極大的打擊,精神不太正常。
小桃的母親傷心過度,剛剛昏厥,被安排住進了病房,小桃的父親隻好陪在一旁。
陳永的爸爸帶著怒氣回家了,他臨走前說,“我一定會給親家一個解釋。”
陳永、夏令美和白曉夢的狀態都不好,現在沒人能幫忙準備殷桃的後事,顧嶺隻好自作主張的聯係了範哲和艾佳。
“令美,我先送你和小夢回去。”
夏令美說,“歐陽大哥不在,不能讓小夢一個人獨處,去歐陽伯父家裏吧。”
車子在歐陽家前停下,“你扶著小夢下車,我去叫門。”
“你找誰?”方嫂應聲開門,卻不認識叫門的陌生男人。
“方嫂。”夏令美拉著白曉夢走過來。
她們兩人身上的血跡讓方嫂著實下了一跳,“白小姐這是出什麼事了?”
“方嫂,先讓我們進去。”
季春華聽見動靜,從臥室出來,剛好見到渾身是血的白曉夢,“我的天,小夢,你怎麼了?”
顧嶺說,“歐陽伯母,你別擔心,血是別人的,小夢沒事。”
“方嫂,去放洗澡水,讓小夢和令美去洗洗。”
白曉夢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伯母,我沒事。”
“傻丫頭,瞧瞧你的模樣,乖聽話,去洗澡,伯母給你找衣服去。”
夏令美的狀態要比白曉夢略好,她坐在沙發上,跟季春華說了大概的經過。
顧嶺說,“可是小夢看起來狀態很差。”
“那是肯定的。”夏令美苦笑,“你想象不到她親眼目睹小桃被撞飛出去的全過程,那種打擊太大了。任何人都承受不住的,更何況小夢的媽媽死於車禍。”
白曉夢洗好澡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隻要一閉上眼睛,就可以清晰的全現小桃被車撞飛的全過程,又或者是夢中那一朵妖豔的血蓮花。
走下樓,她知道夏令美去衝澡了,顧嶺還沒走。
“小夢,怎麼下來了?”季春華見到她下來一愣,又對方嫂說,“去弄三杯熱牛奶來。”
顧嶺讓她坐下,“怎麼樣好點沒?”
白曉夢搖頭,“閉上眼全是小桃躺在血中的樣子……”
“你要睡覺,你要想辦法忘記,否則你精神上會承受不了的。”顧嶺雖然是個軍人,但是他懂一點心理學。
“我需要時間。”白曉夢也知道她必須忘記,強迫自己忘記,可是需要時間。“小桃的後事誰在處理?”
“我聯係了範哲和艾佳以及趙海斌他們,還有夏令美過生日時你見過的幾個兄弟。你和令美還有陳永,幾乎幫不上忙,我隻能自作主張了。”
“顧嶺,謝謝你。”他是顧嶺,他是夏令美勉強接受的未婚夫,可他卻為他們這些算不上朋友的人做了許多事情。見多了利益上的關係,白曉夢知道若是換了別人,根本不會做的。
“說什麼呢。”顧嶺是個講義氣的男人,他喜歡夏令美,所以甘願付出。
夏令美走出來,見到白曉夢並不驚訝,就知道她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