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晴就像媽媽一樣,對她無微不至,“我立刻去休息。”
她倚在床頭看書,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又是下午,她抱怨道,“阿姨,我都快成豬了。”
“沒有,豬是吃了才睡,你都不吃怎麼會是豬!”楊耀輝的聲音帶著讓人牙癢癢的可恨勁兒。不過也是實話,她幾乎不吃飯,豬還能長肉了,白曉夢是可勁的往下瘦。
幸虧木雪晴從一位老中醫手裏尋到了一張專門給孕婦補身體的方子,每天燉湯給她喝。
白曉夢聽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撲了上去,嚇得楊耀輝連忙伸手接住她,“我說姐姐哎,你當心點肚子裏麵的孩子。”
楊濤從廚房走出來,皺眉道,“曜輝,別跟你姐瞎逗。”
“……我冤枉!”
她挑著眉頭斜視,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模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她最大,但楊家現在是她最大。
楊耀輝讓她坐在沙發上,正言道,“我們第一次在一起過生日。”
他若無其事的看了眼時間,隨著打開電視換台播著,直到畫麵中一個身影映入他們的眼底。
居然是歐陽軒的記者招待會。他即使幹幹淨淨的穿戴整齊,也難以掩飾精神上的疲憊。
會上大概的意思是向親朋和各家媒體表示歉意,以及解釋了當天由於事發突然,沒來得急取消訂婚典禮,並且表示男人是要負責任的,他一生隻認定了一個妻子。而對於白曉夢他幾乎一字沒提,隻是在最後說,抱歉我又爽約了,媳婦兒生日快樂。
白曉夢搶過遙控器,直接換台,淚水不自覺的落下來。她說,“曜輝,你知道的對不對?”
是啊,他是知道的。“我隻想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如果注定我們緣分未盡,總有一天還可以再見的,但現在我不想見他。”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二十年,等到歐陽軒學會相信她,學會不再欺騙她的時候,可能她會再給他一個機會。
如果緣分已盡,那便是全然不用說了。
媽媽能把她帶大,那麼她就同樣有能力將肚子裏的孩子拉扯長大,並且讓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原來隻有你放下了。”他們擔心、焦慮,偏偏她拿得起放得下,看不出來在乎的模樣,還是覆蓋上了厚厚的偽裝。
如果是偽裝,他也不能隨意去撕開,因為偽裝下多半是皮開肉綻的疼痛。如果是真的放下了,那他卻是沒必要再次過問了。
不知道楊濤費了多大的力氣,僅僅十天,給她辦好了去美國的一切手續。連學校最後的事情全部安排妥當,如果有人問起,隻說她出國了,至於別的校方也不清楚。
機場內上演過不計其數的送別場景,今日他們又給增加了一出。
“曜輝要照顧好你姐姐,知道嗎?”
楊曜輝點頭,“爸,您就放心吧。”
“有事情記得給我們打電話。”楊濤極為不放心,如果白曉夢一個人還好,如今她肚子裏麵還有一個,怎能讓人放心得了,更何況是美國,隔著一個太平洋呢。
“爸,美國還有趙姨呢,小夢絕對能被趙姨補得白白胖胖的。”楊耀輝看了她一眼,“你看,我媽花了十天就把小夢補得圓潤了許多。”
“竟會貧氣!”木雪晴嗔怨的看了兒子一眼,對於他經常性的吹捧,二十年來也沒有習慣。
臨登機前,白曉夢轉身說道,“爸,木阿姨,你們多注意身子。”
經過幾天的相處,她能習慣的喊楊濤爸爸了。這個轉變不知道對她是好是壞,可還有什麼關係,她全然都不在意了。
飛機上白曉夢無意間問起,“十天,爸爸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一定沒少費心力。
“不用管,他總有辦法。”
她忽然一下血氣上湧,透過窗子看向外麵,B市離她越來越遠。生活了二十多年,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開,不知道何時是歸期。
心底說舍得是不可能的,她的親人,朋友還在這裏,她一半的心也被困在這裏,走不開,丟不下,所以總有一天她會回來。
慢慢躺在寬大的椅背上,她閉起眼睛,意識漸漸被抽離,在最後的時間裏,她聽到楊耀輝叫來空姐,將毛毯蓋在她身上。
白曉夢想,幸虧曜輝還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