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嗒嗒”,屋簷的雨水慢慢地滴落在地麵上,地麵上滿是一片水窪,就像離人的眼淚一般。清晨的空氣是那麼地清新,尤其是在徹夜的暴雨之後,那空氣之中還帶著絲絲寒意。
老大爺船家的煙杆子已經熄滅,趴在那炕上的桌子,那桌上還放著些許剩餘的煙絲。這時天蒙蒙亮,但是晨雞早已報曉,正等待著新的一天的到來,正等待著戰火的熄滅。
老大爺船家睜開惺忪的睡眼,伸著老腰,舒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煙杆,然後再拿塊布把那些多餘的煙絲給收了起來。這時那炕上暈了一整夜的青年男子艱難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老而又慈祥的老臉,他是多麼希望著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一切又是那麼現實地擺在他們的麵前。
青年男子十分艱辛地起身,朝著裏頭屋子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衣服不整,渾身滿是鮮血的美貌年輕女子。那青年男子拳頭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鋼牙緊咬,雙目快要冒出大火。原本這趟回來是成親的,沒有想到這次卻是變成了一次喪會,不僅自己心愛的女子被害死,而且連同自己的親人也相繼被那可惡的小日本鬼子給害死了。
微風吹拂過那青年男子的臉龐,那青年男子的臉龐上的淚水隨著那微風飄拂,灑落到黃土高原上。這黃土高原是他們家世世代代生存的地方,他們在這個黃土高原上繁衍生息,他們呢在這黃土高原上安居樂業,他們在這黃土高原上幸福美滿地地生活著,可如今,那些小日本鬼子卻是霸占他們的地方,殺害他們的親人,侵奪他們的糧食,把他們趕進絕路,這一切都是小日本鬼子令他們走上不歸路的。
那老大爺船家走了過來,站在那青年男子的身旁,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沒有說半句話,然而那老眼卻是冒著淚花,手臂青筋暴起,緊緊地握著那根煙杆。
而那躺在血泊之中的美貌青年女子卻是雙目圓睜,臉上滿是痛苦之意,那身上喜紅的衣服並不是她作嫁時喜悅的代表,而是被慘痛侮辱的痛苦。她恨,她恨,她死也不會瞑目,這一切都是那些小日本鬼子造的孽,要不是這群畜生的到來,她本可以十分幸福地生活在這黃土高原上,守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就這樣過上一生一世。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最為幸福美滿的時候,她不僅被那群小鬼子侮辱失了身,而且還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她心愛男子的親人,這一切比噩耗還要噩耗呀,對於她來說,失身就猶如失去了性命,就算活著也沒有臉麵麵對自己心愛的愛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時那溫暖的眼光從小窗戶裏照射了進來,那金燦燦的眼光在屋子裏彌散開來,映在那嫣紅的鮮血上,顯得十分詭異和刺眼。
“狗蛋”,老大爺船家沒有說什麼,隻是叫了一聲那青年男子的小名而已,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自己也是剛失去至親之人,那份悲痛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了然逝去的。
而那青年男子則是淚眼朦朧地佇立在那裏,任憑眼淚在臉龐上滾落,巋然不動地像一塊石頭一樣。
老大爺船家見那青年男子一聲不吭,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了,隻是回到那炕上,拿出那煙絲,悠悠然地抽起煙絲來。這老大爺船家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當初他兒子被小日本鬼子害死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目睹這一切的,要不是隔壁的鄰居相助,恐怕此時自己已經和自己的兒子在黃泉下相見了。
太陽慢慢地升起,那天氣慢慢地變得十分燥熱起來,那地麵上的水窪開始慢慢地白炎熱的陽光曬幹了。那屋外的樹木依舊是那般地翠綠,屋外的小鳥依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屋外的鮮花依舊盛開,可是屋裏的人已經不再了。
“啊~~~”,青年男子歇斯底裏地暴吼著,那外麵的小鳥好像受到驚嚇一樣紛紛向著別處逃去,隻有屋外的鮮花好像聽懂了那青年男子的悲痛,低下頭來,留著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