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的下旬,是工作人群的第五個工作日罷。我忍耐
不住那“鬆稍緊”的日子,對自己是時而嚴學時而鬆懈不滿足
自己的自控力,終究還是找班主任老師請假了。
在請假的前些日子裏,老師從開學初一直都按部就班地照
本宣科,不曾去激發引掘我們的課堂積極性和口授更精更豐的
課堂內容。這,是我接受不了的課堂無趣。
至於作業練習,我們無法享受到老師擁有的深、辟的練習。
或許為完成學校施壓的教學任務,老師便將講解過的書本母題
布置一遍,要我們將安放在黑板壁上的從書本中摘略的母題及
其答案原封不動地抽出來,克隆到學校發給我們的薄薄的作業
本上。這,是我不能接受的提高成績之“訓練”。
好容易從班主任手裏拿到請假單,以“生病”為由填滿假
單上的空欄, 不輕易地在教務處那兒蓋了個小小的紅戳。 緊接著,
我邁著被前兩天大雨沁濕的左腳,硬生生地經受凜冽的寒風,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時常伴隨從濕冷處襲往上身的哆嗦。
來到校門口,我用清瘦的小手伸進溫暖的衣袋,掏出一張
黑白交織的請假單,遞與門衛。門衛一收到遞給的請假單,我
兩眼凝望他沒反應,便背著書包盈快而去了。剛走出校門,我
就搭乘上了佇留許久的公交車。
在公交車上,我就坐在後門的邊上。我的心是不安的,這
次回家,可能與暗埋已久的理想無緣,與每個人都曾有過的“夢
想”永別。
眺望車窗之外,我想起湖南衛視播出過的《忐忑》一曲的
表演。神曲的創演人那誇張的動作和多變扭歪的麵皮,不禁令
我黯然。這神曲的表演,演繹出的大抵是不同處境的人們,附
著著各不相同的神情。而我,此刻的處境使我的臉容是不由自
主地繃得緊皺,其心是忐忑而忽涼。
回到家中,大多時間是我,還是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
心灰意冷下由奮勁漸漸墮落,落沉在虛虛實實的網絡世界。置
身其間,我能享受到現實生活中所不及的溫暖,麻痹自我的孤
竭的心。
“你別做夢了!”
“你不要這麼不切實際!”
“你身體不好,還是別讀高中了。”
“你就算考上了二本又能怎麼樣啊?還不如現在回去讀中
專!”
“你中考才三百多分,人家公立學校要五百四十分的學生,
還不一定能考上大學啊!”
“你在初中時就學習成績是如此差,還能考上大學嗎?”
“神經病、瘋子、狗娘養的……”
這些莫名的聲音在我耳邊反反複複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像
是狠狠地揍了我一拳又一拳。我的心頓時從堅持醒事變得疲憊、
喪失了原有的毅力。
它讓我回憶起從六年級開始,剛一步入初中,父母親就都
不怎麼管我了。上至學習,下達生活,他們突然淡出了我的“錄
像” , 再也播放不出 “受管學習, 粉紅生活” 的溫情錄像了。 不過,從小到大,未曾改變的是打罵帶給我的恐懼,隻是這恐懼已然
蛻變成痛恨罷。
夜幕降臨,我的稚嫩的小手,卻握不到大手的存在。憤恨
的紅眼,瞬間變化成焦慮的灰眼,焦慮的灰眼注目小手,風化
為絕望的孤寂。
我,一個人,還是一個人,默默地在黑漆漆的小屋裏看著
手背,隱約感覺到小手的背後,沒有大手的溫暖,單調地剩下
冰冷,那是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