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小會兒,房門上的小窗就被從內部打開,蘭瑾有些倦意的臉龐出現。當她看見站在門外的是風韌後,明顯愣了一下,立刻打開了房門放他進來。
風韌進屋後發現,床上的被子是半攤開狀態,盡是皺褶,蘭瑾必定是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而且在她身上,現在隻穿著一件淺紅色絲綢睡裙,十分寬鬆。
“看什麼呢?”蘭瑾發覺風韌進屋後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身上,突然想起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怎麼看怎麼曖昧。想到此處,蘭瑾心中暗暗有些羞澀,不過卻很令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是,竟然還有股淡淡的莫名期待。
風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將頭扭到一邊,嘴中低聲念道:“第一次看到你還有如此的打扮,覺得很好看,於是就……”
“就什麼了?”蘭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脫口而出這句話。
“沒什麼……算了,不提了。”風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憨笑道。
蘭瑾也是淡淡一笑,不再繼續糾纏。突然間,她終於覺到了風韌氣息的變化,比之前雄厚了不少,但是卻也圓潤了很多,更加隨心所欲。
“你成功了?”
風韌微笑著回道:“是啊。這些天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隻可惜,本身一位可以借此衝擊界級的,最終還是停在了九重巔峰。”
蘭瑾沒好氣地伸手敲了下風韌的前額說道:“能成功突破,你竟然還這麼多抱怨?要知道多少人可能要在八重和九重間的這道坎上卡上數年,十多次衝擊都有可能無功而返。你一次性衝到了九重巔峰,還不滿足?竟然還妄想一次性衝破好幾層?”
說到此處,蘭瑾望向風韌的眼神有些在打量怪物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今晚來我房間想做什麼?難道……難不成……是寂寞了?想來……竊玉偷香?”
刹那間,蘭瑾的雙頰飄起了一抹淡淡的桃紅。
風韌笑道:“要是我說是呢?你是反抗呢?還是吼破喉嚨呢?還是默默接受呢?”
麵對風韌的調侃,蘭瑾的左手突然探向身側的桌子上一按,立刻將一對折疊弩抓在手中。纖細的弩弓主杆上,數支短箭已經上弦。這麼短的距離內,這麼狹窄的空間內,要是蘭瑾真的發射弩箭的話,風韌恐怕是無法躲避。
依舊保持著微笑,風韌伸手按住蘭瑾手中的折疊弩,說道:“好了,不鬧了,談談我這次來的正事吧。”
隨手將折疊弩放下,蘭瑾坐到自己的床上出示了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等風韌坐下到屋內唯一的一張座椅上後,她才開口說道:“竟然有正事?什麼正事非要現在說?夜很深了,明天一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再說似乎更好些。”
風韌回道:“就是要深夜,就是要大家都不在,我才能說。而且,我不可能等到明早了。機不可失啊……不過,‘大家’這個詞從你嘴中說出來,倒真是少見。”
蘭瑾白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其實,在這次出發前,我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我之所以肯於前來,根本不是為了參賽的,而是赤葉幽魂花。晉軒沒有,但是作為原產地之一的北庭,應該有可能找到。今夜,我就要與你們告別了,孤身前去尋藥。”風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對其他人談起。
有些明白的蘭瑾歎了口氣說道:“又是為了曉璿妹妹嗎?你可真是貼心啊。”
風韌苦笑道:“曉璿她的狀態,拖不了多久了。畢竟,在北庭的地界上,蒼宇教的活動必須隱秘。為此,我隻能自己想辦法。這一次隨隊而來,更多的為的是能夠混進入北庭的境內。”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哪知道……找不到赤葉幽魂花,我如何能夠回去呢?不過最遲也是五個月……曉璿的身體,隻能再撐五個月了。”
言語中,蘭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風韌的濃烈憂愁。這一趟,無異於大海撈針。
沉寂了半晌後,蘭瑾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你的運氣一向很好,這一次想必也是如此。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在不久後功成而返的。”
“但願承你吉言吧……時候不早了,我走了。這次來,就是告個別的。”
風韌起身,正欲離去,不過卻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隻見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儲物戒指泛起一陣白光。白光散去之時,風韌的手上多出了一副掛墜,卻是他從亞科夫那裏得到的那件玄階靈寶,庇護之心。
“這次學院爭霸賽恐怕險象環生,這個你帶著吧。關鍵時刻,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風韌將庇護之心遞出。
一陣暖意在蘭瑾心頭浮起,她下意識伸手去接,不過瞬間又立刻抽回。
“我不能要。你這次一去,恐怕危險更多,還是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