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峒龍城北門。
有些破損殘缺的城牆之外,一隊數十精騎整齊地在那裏立著,刀槍耀眼,鎧甲鮮亮。而在他們的身前,單獨的兩騎與之相對而立。
“風兄,霍兄,就此別過了。日後還有機會再來峒龍城,我必定好好設宴款待一番。”精騎最前方的齊賢對著風韌與霍雲二人抱拳說道。
風韌哈哈笑道:“好啊!等到那時候有空了,必定痛飲一番,不醉不歸!這次大家都有要事在身,我們就不再繼續逗留了。走了!”
“等一下。”齊賢看見二人欲隨即離去,卻是突然出聲製止,而後策馬上前。
當齊賢來到風韌麵前之時,隻見他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帶鞘匕首,用手掌握住刀鞘將柄的那一邊遞給對方說道:“一點小意思,就收下吧。憑借這枚鑲金匕首,在北庭境內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風韌也不拒絕,接過匕首將其抽出鞘外,一道璀璨的寒光耀得他的雙眼都有些微微眯起,不禁讚道:“好匕首!多謝齊兄饋贈了。隻是不知這匕首究竟是代表著如何的身份,竟然有先前那邊說法?”
齊賢笑道:“這是天雄軍將領統一配備的金狼匕,憑此可以避開那些繁文縟節的例行檢查。而且有這個在,除了皇家護衛外,基本旁人沒有絕對證據不敢動你們。你二人身份有些特殊,路上可能麻煩不小,而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點了。”
“多謝了。那麼,就此別過。”風韌將鑲金匕首小心收好,拱手說道。
“再等一下。”齊賢再次製止。
霍雲倒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有話就一次說完行不?”
齊賢此時臉色微變,有些沉重,他緩緩說道:“你我各為其主,而北庭與晉軒數百年來都是敵對,也就最近這幾十年稍微關係好轉了些,但是恐怕這局麵也過不了幾年就會打破。到時候,我們難免刀槍相對。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二位如何打算?”
“戰爭與我看來從無對錯之分,無論是為了何種目的而發起的,都必將經曆一場血雨腥風,遭罪的永遠都是這蒼生。我隻願意,那個時候不會到來。要是真的麵臨了沙場相見的那一天,為了早日結束戰亂,我的劍會毫不留情地從你頸上劃過!”風韌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脫口而出。或許,他心中也早就想好了這個答案。
“好!非常好!隻不過希望能夠在你我死戰之前,再痛飲幾杯!”齊賢笑著扭轉馬頭向著自己的護衛走去,同時抬手揮了揮示意二人離去。
風韌歎了口氣與霍雲一起放馬奔馳,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在北庭眾騎的視線化為兩個小黑點,隨後徹底消失。
“師傅,此二人恐怕將成為我北庭的勁敵,要是現在把他們留下來以絕後患不是更好些嗎?”齊賢突然望向之前一言不發的拓跋決。
拓跋決略帶深意地說道:“有的時候,多一位出色的敵人反而會讓自己覺得更有意思些……我們也走吧,奎洛部的大軍還在等著我們呢!默厝部也該為他們的陰謀付出血的代價了!”
……
而風韌與霍雲二人馳騁在荒野之上,按照地圖的指示朝著那座在天地異象中破土而出的神秘古墓前行著,兩人的神色都不約而同地有些凝重。此一去,注定又將是數場惡戰。麵對昔日高手的古墓現世,注定會就大量的武者前往尋寶。而在能夠分配戰利品的手段自古以來就隻有一種,憑借武力取勝!
“霍雲,你說如果我們真的有朝一日與天雄軍為敵的話,麵對齊賢,麵對拓跋決,真的下的了手嗎?”策馬奔馳風韌突然問了一句。
霍雲麵無表情地說道:“隻要是敵人,我的刀永遠不會有所遲疑的。倒是你,剛才說得那麼振振有辭,怎麼現在竟然反而困惑了呢?”
“說與做,永遠都是兩碼事。我很不願意看到與昔日的戰友會有敵對的一天,然而,這似乎不可能避免……”
短短幾日內,風韌、霍雲、齊賢三人之間早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要是真的反目,不管他們嘴上說得如何強硬,真到做起來的時候,恐怕多少都有些下不去手。
忽然間,略有沉思的風韌緊勒韁繩將坐下彪駒停住,他望向一旁從地麵上突起的一塊巨石喝道:“什麼人!”
聽到風韌嗬斥的霍雲瞬間從彪駒上躍起,背後的霧刀刀柄裝眼間已經被他持在手中,淡淡霧氣凝聚的刀刃閃現。
“是我。”
一道人影從巨石後翻出,一掌拍退了霍雲的霧刀,抬頭望向風韌。
夏侯羽。
風韌對於此人的突然現身略感緊張,要是對方是想趁機尋仇的話,憑借他和霍雲依舊沒有完全恢複的實力來說,恐怕將會十分棘手。況且,就算是他們兩人現在處於巔峰狀態下對上夏侯羽,同樣勝算渺茫。
“你來做什麼?”霍雲警惕心很重,霧刀橫在自己身前擺好架勢。
夏侯羽笑道:“何必這麼緊張嗎?我這次沒有惡意,隻是想和你們商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