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邊境戰場,隨著擂鼓聲的響起,數萬大軍奔騰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上,猶如潮水般的兩股洪流瞬時撞在一塊,刀光劍影揚起。生命隕落之際,鮮血在空中飄舞不止,墜入塵埃後留下的隻有悔恨。
早就被仇恨遮住了雙眼的晉軒將士們一嗅到熟悉的血腥味後,變得更加的狂暴,不少人通紅的雙眼如同嗜血的猛獸,完全隻憑借著本能揮舞著手中的利刃,不知疲倦地斬殺著眼前的敵人。
那一刻,他們又看見了美好的家園在北庭鐵蹄下化為粉塵,看到自己與世無爭的家人無辜地倒在刀槍之下。昔日裏戰友生死離別的場景也是曆曆在目,當初的一切仇恨與怨念在此刻被徹底從心中激發出來,吞噬著理智隻剩下孜孜不倦的殺戮。
片刻之後,屍橫遍野,北庭軍的一萬先鋒部隊折損近半,他們的主將望著晉軒軍根本遠超從前的戰力,完全無法相信。
在原來的印象中,北庭鐵騎對上晉軒完全可以以一敵三。而現在,不過是一比二的比例,竟然已經敗北。
然而,晉軒軍其實也不好受,他們留下的屍體並不比北庭少,可是以目前的氣勢而言,卻是完全壓過一頭。
“桀桀桀桀……我早就說過了,僅憑你現在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擋下晉軒的大軍。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如果早讓我們上的話,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立於北庭軍主將旁邊的一人冷笑不止,一身墨綠色長袍顯得有些詭異,在胸口處還紋著一隻猙獰的狼首。
那名北庭主將咬牙切齒道:“雖然說借助你們這樣的力量很是違反了軍人憑借自身實力取勝的原則,但是守住此關才是目前的第一任務。拜托了,幫我們撐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吧。”
“早這樣說不就是嗎?非要在乎什麼令人覺得發笑的軍人的尊嚴,愚蠢至極。”那綠袍人笑得渾身顫抖,抬手一招,身後現出七道身影,穿著與他基本一致。
“老大,是盛宴開始的時候到了嗎?我早就等不及了。”其中一人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唇,整個人的氣息甚至有些如同野獸,暴戾而又凶殘。
“不錯,天狼衛狼爪八將,狩獵開始。”
話音落時,八道墨綠色身影全部竄出,從關頭的城牆上直接躍下,在北庭擁堵的大軍中隨意穿梭,迅速地逼近到晉軒軍那邊。
一接觸間,界級強者的壓倒性實力優勢瞬時顯示,狂暴的勁氣湧動下,普通的士卒根本無法與之抗衡,隻見眼前虛影晃動,隨後剩下的就隻是一堆血泊中的殘缺屍體。
轉眼之間,形勢逆轉,從設立在高處的晉軒軍本陣望去,就看到八道墨綠色流光在大軍中肆意穿梭,所到之處原先的局勢瞬時打破,晉軒軍節節敗退,不斷有士卒飲恨。
“看樣子,是有武道強者出擊了。果然,北庭他們根本就沒打算真正靠著普通軍隊與我們較量。”親自來到前線的晉軒新皇衛恪神色不變,隻是招了招手:“讓我們這邊的各位強者也去吧,讓那般北庭蠻夷見識一下我晉軒的實力。”
“陛下,我看不必了,已經有人去了。”風恒淡淡一笑,完全沒有準備出手的意思。
遠處,一員晉軒先鋒悍將眼見部下被突然出現的強者肆意收割去性命,不由心中大怒,策馬上前對準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人便是一槍刺出。丈二大槍在他借助戰馬衝刺之力的一擊之下已有數百斤的力度,普通戰將如若硬接,基本隻有一個下場——人死馬塌。
然而,這一次他對上可不是北庭的普通戰將,而是貨真價實的界級強者。
隻見那道墨綠色身影微微一停,抬手直接抓向了迎麵而來的大槍,竟然在槍尖即將刺中自己前一瞬間將其鎖住,隨意一扭便將整杆大槍前半截的三分之一折斷,撇在手中的槍尖運勁一按化為無數碎片,隨手便向側麵拍出,如同數十枚飛鏢攢射,又奪走了不少晉軒士卒的性命。
“可惡!”那名先鋒悍將更加憤怒,舉起沒有了槍刃的長竿直接當做大棍劈下。
可是另一道墨綠色身影動作比他更快,直接從他身前穿過,頓時大棍斷成兩截,左肩之上也是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先鋒悍將強忍著劇痛,抬起尚是完好的右手便去抽腰間佩劍,不過又有一道墨綠色身影掠過,他的右臂也隨即與身軀分離,噴出的血柱足有數米。
不等他慘叫出聲,最早的那名狼將再度竄出,挫指如刀一斬,將對方座下戰馬直接開膛破肚,看著其從馬上摔下來。而早就等待許久的又一名狼將也是趕上,手中的匕首對準那晉軒將領咽喉就是一刺,終於了結了他的性命。
當他臉上沾著鮮血抬起頭之時,卻是震驚地發現立在自己身側的那名同伴頸脖往上已是空空無也,人頭不知去處。
猛然間,他已然明白有所不對勁,下意識喝道:“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