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風韌一劍落下將腳下之人的後頸貫穿,飛濺出的鮮血同時帶走的還有那人的性命。星塵淚抽出,汙濁的血液順著纖細的亮銀色劍刃滑下,落入塵埃中時僅僅驚起一絲不起眼的波瀾。
放眼望去,一座還算寬廣的宮殿內已經是遍地伏屍,能夠站著的隻剩六名清一色穿著的劍侍與身為劍魔的風韌。
“一百三十九人,和情報上的完全一致。真是可憐,本身還準備偷襲晉軒大軍刺殺主帥,結果今夜直接在這裏死得不明不白。不得不說,薑淵給的情報還真是準確無誤,湮世閣果然有一套,比蒼宇教在這方麵更勝一籌。”風韌一邊冷笑著,一邊將手中剛剛從此處為首之人身上搜出來的卷軸焚毀。
在那上麵,詳細的記錄著原本行動的一切,隻可惜無法實施了。
“劍魔大人,接下來我們是直接回去嗎?”劍四上前詢問,手中垂下的一柄鋸齒長劍上已經被汙血將劍刃徹底染紅。在十三劍侍中,屬她最為嗜殺。
瞥了劍四一眼,風韌繼續冷笑道:“我知道你還沒有殺過癮……不過,這一次我也同樣沒有。既然都來到了北庭,那麼隻製造一場殺戮就回去,未免也太對不起夜魘劍魔與十三劍侍的威名了。索性,繼續朝著狼梟方向前進吧。路上,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對於曾經害得他父母分離的北庭,那股恨意很是很不輕。再加上上次在學院爭霸賽最後之刻那般狼狽的逃竄,這筆賬不得不算。既然來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回去的道理。
不過,劍七卻是有些擔憂之色:“我們這次終究是在敵人的領地裏,而這回的敵人又是一整個大型帝國。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撐,真的沒問題嗎?”
“劍七,臨場猶豫和退縮可是絲毫不像你的風格。要殺的話,自然是殺得他們全部膽寒為之,豈有一場就走之理?”劍四冷冷說道,眼中掠過一絲輕蔑。
“如果你想送死,請便就是,別把我們所有人都帶上。”劍七也是不甘示弱,與劍四針鋒相對。
見狀,風韌連忙出聲製止:“別吵。再幹兩單,而後……或者中途遇到變故我們就直接走人。全部活著回去,這比完成任務更加重要,況且,這一次同樣是我以私人的名義下達命令,想不想參與隨便你們自己。”
劍四獰笑道:“殺人,少不了我。”
劍三回道:“你去哪,我去哪。”
劍六、劍八、劍十一也是表示無條件服從命令。麵對眾人的意見統一,本身就有些動搖的劍七也隻好搖頭道:“那就陪你們去再胡鬧一次好了。反正,劍魔大人可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
“沒讓你們失望過嗎?那是因為,我從來都把所有人活著放在第一位,而完成任務僅僅是第二位。”風韌心中暗道。這一次他並沒有帶銀月心或是風輕柔來,以至於總是有一種不太放心的感覺,卻也沒有去注重。
風輕柔自從早上賭氣離開後,再也不願意去見風韌。無奈下,他隻好留下銀月心同時幫忙照看霍曉璿和風輕柔。雖然說在大軍之中她們可能遇到危險的概率極低,但是風韌終究是有些放心不下。或者說,他是怕這兩個女孩自己惹出禍來。
七道人影一晃從宮殿中消失,隻留下一地的屍體與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然而,大約半刻鍾後,從幾具屍體突然被從下方掀動,一道渾身是血的人影爬了出來,大口喘息幾下後很是艱難地爬到了此處原先那名為首者的屍體旁,在他身上翻弄一陣後摸出了一隻小盒。
頓時,他原先被痛苦之色充滿的臉上卻是洋溢出一股放肆性的笑容,緊緊握著那隻盒子咆哮不止。
很快,仰起頭的他突然看到似乎有一道人影浮現在自己身後,連忙驚恐地扭頭望去,隻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黑衣女子手中持著一柄刃上布滿鋸齒的詭異長劍。還欲掙紮之刻,那柄長劍劃出一弧暗色長虹,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失去了頭顱的殘缺屍體。
“哼,沒想到劍魔大人還是真說準了,果然有一個漏網之魚。”劍四一邊獰笑著,一邊伸手從劍刃側麵擦下一點鮮血送入嘴裏一舔,隨即皺起眉頭:“這種渣滓,連血都是臭的。”
“你要是再不改掉這個喜歡舔血的毛病,信不信下次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了!”一起留下的劍七麵露惡心之色。
“你是不會明白鮮血的美味的。算了,我們還是趕緊跟上去吧。去晚了,就又要少殺幾個人了。”劍四蹬腿一躍,後背展開的凝形羽翼彎成四支月牙狀,又好像是蝠翼一樣猙獰,邊緣處時不時彌漫出一抹詭異的灰色霧氣。
“十三劍侍,果然每一個背後都是有著令人想象不到的過去之人。能夠聚集齊這樣的一群人,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辦到……而統領我們的劍魔風韌,恐怕才是最有故事之人吧?”劍七無奈搖了搖頭,也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