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瘋跑,一路追打,嶽翊沿著河邊不停著對著後麵張牙舞爪的張汲叫喊著。“翊哥,呼~我.....跟你說.....今天要不是.....街上人多,我早就追上你了!”,張汲雙手撐著河邊的柳樹,喘著粗氣。
“行了,算我怕了你行了吧?趕緊去河邊把手洗洗,油膩膩的,一會跟我去夫子家!可不要因此失了禮儀。”嶽翊催促張汲,“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可不像你三天兩頭的逃學,勞夫子課我可是都去的,不然我爹得抽我哩!”張汲說著甩了甩手,從河邊走了過來。
兩人嬉鬧著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一戶人家前,大門的漆早已風幹脫落,門虛掩著。嶽翊整了整衣袖,上前扣門道:“先生在家嗎?學生嶽翊特來拜會。”,“來了,這是誰呀?一大早來敲門。”隻見一位兩鬢有幾絲斑白的白發的大娘,打開了門,“原來是嶽小子和張家小子,今天不是休沐日嗎?你兩今天來找夫子有什麼事嗎?”
“師娘好,我和張汲今天前來,確實有事來尋先生,敢問先生今日在家嗎?”,嶽翊一看原來是老夫子的夫人孫氏,趕緊拉著張汲上前行禮,“你家先生在後院擺弄他那些花草呢,你們直接去找好了。”,嶽翊謝過孫氏,拉著張汲往後院走去。
一個不大的小院中,卻硬生生被翻墾了一半地方,一個花白的老頭,蹲著手握著鋤頭,小心翼翼的翻新著泥土,旁邊放著一株蘭草,上麵還站著露水,看起來剛剛挖出來沒有都多久......“先生!您在弄什麼花呢!我和翊哥來找您來啦!”,張汲突然一個躍步跳到勞夫子身邊,勞夫子剛扶著這株蘭草放入坑中,不緊不慢的用鐮刀修繕著根部,被這張汲這麼突然一喊一嚇,手一抖,連帶著割了好大一塊根莖下來,勞夫子雙肩抖動著,回過身來,臉色煞白,指著張汲,嘴裏不停的蹦出:“你.....大一品啊....就這麼沒了啊....你.....”。
“先生,您沒事吧?”嶽翊一看勞夫子麵色不對勁趕緊扶著勞夫子坐下,勞夫子已經六十多歲,雖然一臉含著痛惜的神情,但是緩過勁後臉色頗為紅潤。“唉~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被這小子氣的?”,“先生,我怎麼呢?”張汲一臉茫然道。
“剛才被你這一嚇,讓老夫割壞了這蘭草的根莖,這大一品算是廢了,都快到開花的時候了。唉~”勞夫子說道。
“先生,什麼是大一品?很值錢嗎?不就個草嗎?”張汲不滿說道,“你這小子懂個屁!看我不抽你!”勞夫子一聽這話,頓時要跳起來,順手操起旁邊的鋤頭,“先生!先生,你別氣,雞子!不管是什麼草,確實你做得太莽撞了!趕緊給先生賠禮!”嶽翊死死的抱著勞夫子,瞪著張汲讓他趕緊過來賠不是。
“哦~哦~先生,您別氣了,是學生莽撞了,在這給您賠不是了。”張汲一看這情況,趕緊給上前作揖賠禮,“不過,先生,這什麼爛草的,這麼重要嗎?”,“哎喲!”張汲摸著被勞夫子拍的頭頂使勁揉著。張汲這腦門前麵吃了一個爆栗,現在挨了一巴掌,今天這腦袋倒是要大了一圈了。
“什麼叫爛草!”,勞夫子一聽“爛草”,本來平靜下來的心頓時又火冒三丈了,按不住這脾氣上來對著張汲腦門就是一記,“讓你平時認真讀書,你倒是天天來課堂,讀進去的都沒嶽翊的十分之一!這株蘭草名叫蕙蘭,乃是名品之首大一品,不同於春蘭,《楚辭》中其辭曰:‘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至此,這蘭草從古到今,被稱為‘花中君子’,一直是聖潔高雅的代表。”,勞夫子一談到自己的花經,不經意開始搖頭說道,“古人詩雲,士夫氣概謫仙才,座上爭誇領袖來。自入江南重聲價,千金不易此花魁。讚的就是這個大一品,倒是可惜了這株大一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