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相反，我跟那家夥感情出奇的不錯……在我沒遇見他之前，他大概就像是現在你這副鬼樣子。”琴小姐又點燃了一根煙，“總之攤牌吧，靈均書院願意將你錄取到思齊院，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問你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靈均書院是所全封閉的寄宿學校，分為正則院和思齊院，正則院與這個國家一切正常的學校無異，思齊院一切都是謎，隻知道保送生十有八九來自這裏。大概是實施更加優秀的教育方式？琴小姐告訴我的就這麼多了。
“那麼，是什麼問題？”
類似的答辯我還沒有經曆過，不過背過那麼多模板答案，加上我自己的理解，無論是什麼問題我都有信心答好。
我直視琴小姐，猜測著她會拋出什麼問題。
隻是……最後的結果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平時玩遊戲嗎？”
“啊？”
我可以肯定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腦子是短路的，因為從來沒有對這個問題的準備。更糟糕的是，這個短路的腦子說出了完全不經思考的話。
“這個詞可以涵蓋的範圍太廣，廣義上的遊戲指的是一種基於物質需求滿足之上的、在限定的時間和空間範圍內遵循某種特定規則、追求精神需求滿足的社會行為活動。請問琴小姐您想問的是哪一種？”
“啊？你在說些什麼？”
等到我看見她因驚訝而大張的嘴巴時，已經太遲了。
我連忙道歉：“抱歉，我說了些奇怪的東西……請問您想問的是哪一種遊戲？”
她無奈地揉了揉腦袋：“玩過MMORPG，也就是所謂的大型多人在線角色扮演遊戲嗎？如果沒聽懂我用英文全稱再說一遍？舉個例子，像魔獸世界那樣的遊戲。”
“不，我能聽懂。我沒玩過。”
之前在辯論隊的時候我遇見過遊戲主題的辯題，當時準備了很久，因此這些簡單的名詞我可以聽懂。但我確實沒玩過，我玩電子遊戲的機會都很少，遊戲的數量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那就很麻煩了，八月正式開學，你得提前過來補習一下，熟悉思齊院的內情……”
“學習……玩遊戲？”
從琴小姐的話我可以推斷，所謂的MMORPG在思齊院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按照一般學校管理者的思路繼續下推，就是會影響到學生的考核的大事了。
但……這算什麼？成千上萬的學校恨不得把學生的娛樂時間壓縮到零，這裏竟然教學生玩遊戲？
“對的，你還是很聰明。在這裏，你是學生，但也是遊戲的玩家。你要做的就是作為一名玩家從所有人當中脫穎而出，隻要足夠優秀，你的出路我們會為你鋪好路，不管你想當個社會精英還是想賣紅薯都隨你。”琴小姐攤手。
不可思議。完全不能理解。鑒於我對這個領域全無了解，揚長避短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退出嗎？”我問。
“不能。在這裏學校的管理人員說了算，況且你又是難得的學生，我不允許你退出。要退出也沒問題，你的父母已經為你繳納了大量的費用，根據簽訂的協議這些費用不會收回，你可以想想去新的學校該怎麼對他們解釋。你是不會當一年繭居族的，我相信。”
“這是霸王條款！我可以狀告你們說你們藐視憲法和法律嗎？”
“不能。一，我們所有的行為都是遵紀守法的；二，你不會這麼做。”
“可以轉移至正則院嗎？”
“你願意放棄大海的生活，回到米袋中間嗎？”
看著她湛藍不染灰塵的眼睛，我感覺我被她吃透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能了解我到這個份上，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下個月初我會再把你帶到這裏來開始補習，並且為你做一些最基本的引導，之後一切都全靠你自己了。”
她突然湊近我身邊，馨香的吐息衝進我的耳朵裏。
“祝你好運，有史以來入學成績最優秀的‘優等生’李幼清同學。”
琴小姐帶著檔案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了我一個人。
夏天的風掠過窗簾，吹在了我身上，有些灼熱。
最後我想起了一個問題。我是被琴小姐載過來這裏的，而我對靈均書院的地理位置一無所知。那麼我該怎麼回去？
果真是徹徹底底的霸王條款，除了同意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