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對我說過，靈均戰紀不存在明顯的職業克製關係……可是這條規矩應用於具體的某個角色、某個玩家身上，卻會出現混沌效應，一件裝備上的不同選擇，可能就足以主導對戰的走勢。現在杜衡被禁錮在禁咒中，失去回複能力，沼澤的毒霧傷害逐漸加深，受到雷雲的限製無法自由移動……杜衡的體力值還是近乎滿點，我卻感覺自己步步受製。
我深深吸入一口氣，有些昏沉的大腦又輸出清爽的感覺。某種程度上我還要感謝這片雷雲，杜衡無法移動，我也自然省去許多無意義的嚐試，可以沉下心尋找破局的手段……盲生，你發現了華點……不對，華生，你發現了盲點。
雷雲出現的時間快半分鍾了，漫天的雷擊，真正打在杜衡附近的也隻有兩三道，我甚至可以無視它們，讓杜衡大咧咧地原地不動。
這顯然很反常。我看過雷雲的技能深度解析，雷擊出現的概率在某種程度上與正態分布的曲線相當契合，唯一的區別大約在於……計區間被替換成以雷雲中心為圓心的三個大小不同的同心圓，幾乎所有的雷擊都在麵積最大的一個區域裏降臨，再那之後，才是近似的隨機分布。
杜衡的站位離雷雲中心很近，卻“幸運”地沒受到太多幹擾。作為一個概率論者，我能給出的解釋是我真的很幸運，碰上比十萬分之一還低的概率……抑或者，閃電降臨的規律還有條優先級更高的規則。
想到這裏，我接通了隊伍的語音。和剛才不同，這次我的耳機裏淨是紊亂的電流雜音。
“付青臨，你們大魔導師釋放大範圍技能的時候會砸到自己嗎？”
“學長你那邊有人做電磁波的實驗？趕快掐掉，我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電流聲夾雜著付青臨的聲音。同樣的聲音在我心中重複播放了兩次，我才明白她表達的意思，於是用文字複述一次。
“我想問的是，類似雷雲這種不分敵我的大範圍法術，施法者能在自己不需要另外操作的情況下保證自己不被誤傷麼？”
付青臨停頓了好一會兒，或許是緊張的戰鬥期間突然彈出條對話窗口，使她不太適應……但她是個值得信賴的好學妹，回答的速度很快。
問題在於我表達她“回答快”的意思，實際上包含回答延遲時間短和語速快兩方麵的含義，雜音的掩蓋下，再多回放五次，我也不一定明白她說的話，而回放是做聽力材料時才有的特權。
“重複一遍，沒聽清。”
“沒有了，就此一遍！我還在野外真人pvp！”
上麵的我倒是聽懂了。她是真的不清楚我的苦處麼……我使用的設備當然沒有問題，那電流聲估計是法術的副產物，不知道是哪個多管閑事的遊戲設計師添加的效果，並把它寫進後台源代碼裏，總之我很不開心。
付青臨還在戰鬥，那我也不能奢望她抽空打字。正當我為解讀她的話而發愁時，隊伍頻道有新的文字出現，飾以不同的顏色。
赫菲斯托斯：“禁咒以下級別的法術，除非寫在技能說明裏，否則所有法術都不會傷害施法者本人，如果造成傷害，那麼法師係職業的通用被動技能‘法術護盾’將會觸發，傷害以魔法值的形式扣除。來自靈均戰紀百科。”
如此一板一眼的話想必也隻有舒誌能說得出來，我吸一口氣，繼續詢問。
“像風暴之眼那樣的形式？”
“是，除非施法者親自控製。”舒誌馬上看出了些什麼，“我知道超新星麵對的麻煩，和它有關？”
“是，付青臨那邊解決了麼？”
“赫菲來之後他們都被嚇跑了！不像你這個沒用的學長！”
付青臨有些得理不饒人……但這不是我的失誤，我的失誤出現在別的方麵，超新星出現麻煩之後我下達了命令，確定命令傳達至每位社團成員，但是我掌握的情報卻壓倒性的不足，連對方的身份都不清楚。
然後是幾個核心成員的反應……打個比方，假如我是個國王，樞密院的樞機卿我隻能控製一半不到，而超新星的幾個高三生加上舒湄，就是樞密院的全部成員。
我需要冷靜……雷雲的持續時間快到了，光牆的內部，吟唱咒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