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往進入北閣冥樓,連過心、和意兩關,去尋找他來到這個世界,至關重要的一本書《不以穿越論風流》。
而聖門八百裏外,荒山與大河之間,旌旗密布,有無數人影竄動,除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再無聲音。
鐵騎踏處,亂石穿空,綠銅光劃過,戰矛擊碎空氣。
一頭高約兩米,頭大如鬥盆,四肢健碩,如銅皮鐵骨築成的巨大坐騎上,馱著兩名青年男子,打頭而來不知去往何方。
“大哥,父皇為救小叔叔,不惜與聖門為敵,此一戰勝算幾何?”其中一威武男子,麵露擔憂之色。
“父皇入世,征戰八方,可曾敗過?”
“此一戰,雖無必勝之把握,卻也可令聖門就此衰弱。”
“聖門所做所為,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父皇以巔盛之資,攜無上至寶人皇印與天下人共謀算,可謂地利、人和皆在手中,一切全靠那天時站在誰這一邊了……”
坐在另一匹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身儒生打扮,說話很是嚴謹,目中帶著智慧的光芒。
若讓有心人見到,一定會驚訝。
人常言,“當代帝者黍瞿,文治武功,有天下大才。而其膝下有八子,唯大皇子多智如妖,三皇子天生武勇,後繼有人。”
而這兩人率萬餘吞天大軍,當世怕是無人能有此等氣魄了。
“報……”
“前方發現一座學塾,有一枯瘦的老儒生和三個伢娃仔,學塾在我大軍前進之路線正中央,不符合王上一往無前之軍令!”
“山野之間,方圓百裏不見人煙,哪裏來的學塾,傳我軍令,一往無前,馬踏南山!”三皇子脾氣暴躁,聽到有人擋住去路,馬上下命令奔馳過去。
“慢著!三弟不得魯莽,天下儒聖是一家,父皇雖惡聖,卻時常讚儒,說儒門中有大德大才之人,可為我大元傳世之肱骨,為兄又拜大儒丘吉為師,即是同門,當上前拜會。”
大皇子親自下馬,卷起長袖,三步一停,五步一頓,將衣衫捋順、撫平,待來到那破舊不堪的學塾前,躬身一拜,“學生慕秋,字雪蚺,這廂有禮了,不知先生因何落於頹敗之地,教導三位同門師弟?”
這是拜師之禮,大皇子雖貴為皇子,卻極其重視儒門的聖人之禮,認為人有禮,可言其身骨正如泰山,可道天下之事如流江河。
他為大儒丘吉的弟子,如今還未出師,以拜師之禮,去拜會一位已經開堂布教的老儒生,也說得過去。
更何況,山野之間的老儒生又怎會是凡俗?
我即為儒門子弟,你為儒門師者,我稱呼你一句老師,並不為過。
“當不得,當不得,雪蚺賢弟折煞為兄了。”大皇子並沒有透露真名,其實他叫慕禾,之秋池,來的小老頭兒明顯有占他便宜的心思,怎麼看他都年過五旬了。
大皇子在門口拜會,不多時,就從裏麵疾步走來一個小老頭,小老頭身材枯瘦,雙眼凹陷,瞳孔裏散著一束幽光。
“我不過虛長你幾歲,雖為儒門弟子,卻不過是個破落書生,想用腳下之頑鞋,徒行萬萬裏,來丈量天下罷了。”
“隻是三年前,我在此荒蕪之地,見有三個孩童,每日望西北之殘陽,歎烏江之大水,笑世間沉浮之落寞……”
“便起了授徒之心,詢問了三人名姓,名曰羿、羽和政,三人是兄弟,自幼生於大山,與豺狼為伴,虎豹為友,不知父母為何許人也……”
書生敘說一番,大皇子才知道他的名姓,原來此人姓蒲,名東嶺,為當世隱世大儒之一,號稱“鬼怪神壇,不敗先生”。
“蒲先生,學生有一事不明,想要問詢先生。”知道蒲東嶺的身份後,大皇子更加恭敬了。
“我與賢弟一見如故,賢弟但說無妨。”蒲東嶺眉頭微皺,對於眼前的年輕人有些不解。
今日晨起之時,蒲東嶺見到一隻花喜鵲落在門口的梧桐樹上,長鳴不停,那聲音很是喜慶,讓他明白,有貴人不日到來。
古語雲,“龍遊水底,鳳棲梧桐。”
龍是神獸,是汪洋大海中的霸主,人間君王都以真龍天子自稱,不無道理。
而鳳是禽鳥一族,喜鵲又是報喜鳥,喜鵲落於梧桐枝上,這是大喜之兆。
“蒲先生,儒門以仁義為道,講治國平天下,聖門以仁義為道,蠱惑眾生,可推翻否?”大皇子雙目一瞪,瑞光一閃,立時開口。
這位蒲先生雖是儒門大儒,卻也曾在聖門門下做過學問,習得《鬼怪妖話》對蠱惑人心一道也是很清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