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橄欖妹(三)(1 / 1)

左思朝怎麼也沒有想到,運動時間已經過半,明星的階級鬥爭蓋子始終還沒有揭開。本來,他不願到明星大隊,因為明星在50年代初已經出了名,走出去參加工作的人也不少,全大隊人平分糧500餘斤,富得沒有人喊餓。聽說要把他分到明星,他就找到當工作隊長的縣委組織部長,要求分到其它大隊。工作隊長看好他以往進村半月就打開局麵,捷報飛傳,就堅持把他定在明星,希望半月之後也能看到傳出的佳音。

去隊部開會,由於他以“半個月打開局麵”而著稱,隻要一見麵,都有人問他工作開展得如何?問得他臉紅筋脹。最難受的是在彙報會上,別的大隊說得津津有味,說話像吐枇杷籽,輪到自己發言,搜盡枯腸也說不出別人感興趣的東西,特別是工作隊長在總結時話裏有話,心裏有如針紮擬的難受。

為了揭開明星大隊階級鬥爭蓋子,左思朝作了一番“腳踏實地”的調查,終於發現揭蓋子的玄機。明星大隊13個生產隊,8個隊在平壩上,5個隊在淺山上,淺山上的茶地灣,左邊是大隊會計和一家社員,右邊長三間土牆瓦房裏住著知青文小華。在長三間與大隊會計房屋之間,有一個當茅廁用的豬圈。從茶地灣到壩下的大隊辦公室,必須通過林木蓊鬱的寬約2華裏的淺山地帶,這裏又無人居住,靜夜裏正是亂搞的理想樂園!而大隊晚上開會,文小華都是與大隊會計同行,也許走進森林就……。還有,大隊會計半夜起來上茅房,隻要一個暗號,文小華就開門迎候。客觀條件是,大隊會計的婆娘比他大2歲,又帶過4個娃兒,就像5月間的白蘿卜一樣,空得沒有心心了,還有多大意思呢?而近在身邊的文小華,嫩得像含苞待放的花兒,隨手就能采到。他以為這個推理不錯,就開始調查起來。有一天,文小華因參加大隊幹部開會而未上坡幹活,左思朝就扛一把鋤頭,到油橄欖地裏薅起草來,文小華的兩個助手見工作同誌這樣平易近人,就與他說起種植油橄欖的經過來,其中也談到大隊領導對這項工作的重視,大隊書記決定成立油橄欖科研小組,大隊會計帶小華去縣林業局運樹苗,半夜三更才回來。這個采穗圃所用的白夾竹,還是大隊會計和小華到華鎣山竹林經營所去買回來的。左思朝經過一番分析、推理,臆想出大隊會計與文小華有“男女關係”!

工作組會議上,左思朝爆出一個冷門,說他經過調查,發現了大隊會計奸汙知青文小華!這消息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因為進村以來,從未聽農民說過兩人存在這方麵的問題。會議當場決定,從明天開始,留下小吳和小榮兩名女同誌當助手,正式與文小華接觸。

第二天,文小華來到大隊工作組駐地,左思朝問知青生活苦不苦、累不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有什麼體會,文小華都照實作答。突然,左思朝表情嚴肅地提示道:農村是一個蒙昧而野性的地方,重慶妹兒下來,總有未見過世麵的男人色心搖蕩,比如與妹兒黑夜通過一片黑沉沉的森林,或者一路出門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有可能遭到侵害……。他抬起頭來,把目光定在文小華臉上。文小華說,架起這麼大的勢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嗦?很抱歉,我從未遇到過這些。左思朝又叫她勇敢些、大膽一些,文小華氣得臉色都青了。

在文小華身上未打開“缺口”,左思朝決定與大隊會計正麵交鋒,在大隊會議室,他坐在條桌中間,左右兩邊分別坐著小吳和小榮,攤開本子作記錄,而在條桌前隻擺一張小凳,導演出像是審犯人的地方。這回沒有多餘的話,左思朝示意開始記錄,就說,無數次大隊晚上開會,你和文小華通過那一片森林,到林業局拉樹苗,故意半夜三更才回來,把她弄到屋裏來吃飯,群眾還以為是小婆子呢!黨的政策你應該是曉得的,我也不得空多說,一切都由你選擇。大隊會計氣得頸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說身正不怕影子歪,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如果拿不出證據來,我要到縣委去告你迫害黨的基層幹部!左思朝道,兩個人的事情,總不能做給別人看口山,還是早交待的好。你曉不曉得,白岩公社的楊東山搞了知青,判了徒刑,你一個大隊會計,又算個啥子人物?大隊會計一咬牙關恨了他一眼,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