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雨還在下個不停,吃早餐時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人算不如天算,誰都知道這場雨會造成多大麻煩。那對南美夫婦消失了,不知是被贖走還是撕了票,餐廳又來了新夥伴,兩名英國紳士和三名黑仆加入人質行列,海盜對身高臂圓、體格強壯的黑仆頗為忌憚,特地加派人手監視,變成前後門各兩人,我們暗暗叫苦。克裏斯蒂與珊瑚、穆林等人以目示意,表示原計劃不變。
中午,更令人絕望的事發生了。大家剛坐下,餐廳裏突然擁入十多個海盜,為首之人身材魁梧,模樣極為彪悍,目光銳利如刀,依次打量著我們。身後是名年輕妖豔的女子,眉目間有狐媚之氣,一身戎裝,眼睛瞟來瞟去很不安分。
從海盜們眼中的尊敬與懼色可以判斷,他應該是海盜頭領----埃弗亞森。
他沿著過道朝後麵走,經過三名黑仆時稍稍停住,上下打量了幾眼,最邊上的黑仆翻翻白眼,輕蔑地吐出個地球人都懂的英文粗口,“SHIT!”
妖豔女子唰地掏出手槍,埃弗亞森抬手阻止,微笑著對黑仆說了句話,看樣子是要求黑仆道歉。黑仆將頭一扭,聲音更大地說:“SHIT!”
這下惹惱了所有海盜,紛紛圍上去拿槍指著他,兩名英國紳士也意識到事態嚴重,漲紅臉低聲勸說,可黑仆卻是強脾氣,就是不理睬。
埃弗亞森還在微笑,眼中卻多了幾分冰冷和殺機,猝然間手腕閃電般在半空中劃了個弧形,重重切在黑仆後頸,黑仆低低哼了一聲,軟綿綿從座位滑到地上,再也不動了。
旁邊有人迅速將黑仆的屍體拖出去,埃弗亞森彬彬有禮對英國紳士說了聲“SORRY”,若無其事繼續前行,從後門離開時還在莎娜妹下巴上捏了一把。
餐廳裏鴉雀無聲,個個臉色慘白,對海盜的凶殘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而埃弗亞森突然率主力回島更讓我們方寸大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胖女人推來食品筐,分麵包時克裏斯蒂說臨時取消行動,明天再說。
草草吃完麵包,正準備列隊回去,妖豔女子快步跑過來,語氣嚴肅地說了一番話,莎娜妹知道我們幾個不懂英語,翻譯道:
“首領有令,由於各位采取不合作態度,因此決定將寬限期縮短一半,逾期不交贖金者,殺。”
穆林急道:“我們不是不交,而是聯係人的手機打不通。”
“我已打了若幹遍,直到二十分鍾前。”莎娜妹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前妻咬著嘴唇著老爸到底鑽到哪兒去了?真急死人!
貢浩輕聲說時不待我,明天說什麼也要幹!
珊瑚點頭說如果再聯係不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坐在房間聽著磅礴而單調的雨聲,心中惆悵莫名,會兒閃現莎娜妹熱情奔放的胴體,會兒回放埃弗亞森又快又狠的截脈手法,還有眾多殺氣騰騰、荷槍實彈的海盜,對即將實施的冒險行動充滿憂慮。
晚餐時雨量有增無減,珊瑚說熱帶雨林氣候就是這樣,有時能連續下十多天不歇停,穆林苦笑說十多天?超過期限一天海盜也不幹。埃弗亞森、妖豔女子和莎娜妹都沒有出現,負責監視的四個海盜隻對兩個黑仆多留些神,其它與往昔一樣,這讓我們稍感欣慰。
回房間沒多久莎娜妹便來帶我過去,我很意外她沒有陪首領,她撇撇嘴說這段時間麗莎是他的新寵,兩人成天粘在一起,這會兒恐怕已醉醺醺進入溫柔鄉了。
男女之間那種事有了第一次尤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兩人進了健身房顧不上說話,先脫掉衣服糾纏在一起,直戰至精疲力竭方才偃旗息鼓。
躺在地毯上,我又開始內疚了。
“我們之間有點親戚關係,好象不應該這樣……”我說。
她撲哧一笑:“你跟張貞已經離婚了,現在是單身貴族,可以為所欲為。”
“事實上……我們正在討論複婚……”
“她願意生小孩?”
“這是以後的事,不能作為複婚的條件。”
“或許我能為你生一個孩子。”
“你臀部這麼大,生養孩子一定很容易。”
“生孩子是女人的坎,這一步遲早得邁。”
百無聊賴閑談了幾句,終於轉到正題。
“手機還打不通,但海盜規矩是不管特殊情況,時間一到就撕票,” 莎娜妹說,“想辦法逃吧,我替你安排。”
到了一步我隻得攤牌,說出克裏斯蒂的計劃,她聽了驚駭萬分,想不到貌似安份守紀的人質居然在醞釀著一場驚天大逃亡。
“也好,鬧的人多了島上更混亂,從而增加出逃的機會,即使我偷偷做了什麼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隻是……埃弗亞森帶了兩條船回來補充給養,船上有三十多名海盜,這是一支令人畏懼的武裝力量……”
“你跟我們一起走!”
她搖搖頭:“我要做的事很多,首先得設法弄一條船,一條大船,否則在暴風雨的大海寸步難行,我會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發些錯誤指令,盡量延誤海盜追蹤時間……”
“萬一埃弗亞森起了疑心,你就死定了。”
莎娜妹灑脫一笑:“海盜的世界裏自有它獨特的生存法則,對我這個從大山叢林走出來的人來說正對胃口,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說不定有朝一日能逃回去找你。”
也許即將離別的緣故,兩人絮絮叨叨談了很久,好容易下決心穿衣服,卻粘粘乎乎廝磨到一處,結果又纏綿了一回。
出門時她躊躇再三,塞給我一把匕首,說海盜天性殘暴,行動時不可有憐憫之心,必須見一個殺一個,以免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