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盜墓者(1 / 3)

此人年齡大約四十多歲,戴著眼鏡,皮膚黝黑,臉狹長幹瘦,麵色沉鬱,眼睛不停地在我臉上打轉。

他蹲到我麵前,舉起匕首晃了晃,威脅道:“等會兒不準叫,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他用匕首在我臉上虛掠幾下,“讓你變成醜八怪!”

我忙不迭點頭-----看不出他還深諳女性心理,知道女人將容貌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接著嘴裏一鬆,那團軟乎乎的東西被取出來。

“你們從哪兒來?到永埠幹嘛?為什麼找景允衝?白天在門外等你們的三個人又是什麼來路?”他一口氣問出四個問題,顯然急於了解我們的身份。

我如實相告,並說包裏有身份證、學生證和學校開出的證明。

他真打開小挎包,將裏麵東西拿出來一樣樣查看一遍,然後瞪著我說:“剛才你們到敬老院去第二趟做甚,是不是從姓王的那兒得到什麼資料?”

我一遲疑,盤算是否托盤而出,他將匕首擱到我臉頰上,語氣又陰又狠:“快說!不然要你好看!”

我心裏打了個轉,反問道:“你為什麼想知道這些?幾十年前章炯笙獨立團發生的事與你有什麼聯係?對於景允衝,你了解多少?”

我從容的態度使他不象開始那樣充滿敵意,反問道:“你認為我是誰?”

不能提到齊老頭,哪怕是一星點懷疑,否則他斷不會放過我們,權衡利弊後我說:“章炯笙獨立團軍官們為何臨陣嘩變,放到今天隻剩下純學術探討意義,景允衝也隻是那個時代的符號,隨著他的死一切風飄雲散。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必要與兩位曆史學者以這種方式見麵,其實很多問題需要智慧來解決,你認為呢?”

他被我故作高深的言論弄得如墜霧中,放下匕首,眨眨眼費勁地邊琢磨邊踱圈,然後道:“你們果真來查訪章炯笙,沒有其它目的?”

“我們倆絕對是,他們三個我不敢擔保,因為其中有章炯笙的孫子,也許他掌握有不為人知的情況,”我虛虛實實地說,“可惜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則我們應該能合作一次,對我來說,隻要完成一篇高質量論文,采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

他聽出我的弦外之音,懷疑道:“你會替我打探他們的底細?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你會把所知之事告訴我,他們懷有特殊目的,不可能對我交底。”

他臉上陰睛不定,過了會兒突笑了出來:“合作的事很好辦,我自有辦法讓你乖乖聽話,先說說你們到敬老院的收獲。”

“很少,一張長暉山區地圖,一個人名。”

“地圖?”他眼睛一亮,急切地說,“圖在哪兒?快交出來。”

我瞥了尹師兄一眼:“在他房間的包裏,但僅僅畫出長暉山地形,沒有其它暗示。”

他立即向外走出幾步,想想又怕局勢失控,轉回來道:“地圖的事馬上再說,還有一個人名叫啥?”

“吉耿陽。”

“吉耿陽?!”他全身一震,衝到我麵前激動地問,“他在哪裏?有沒有他的詳細情況?景允衝怎麼提到他的?”

“就寫了三個字,不過景老人好象很恨他,上麵有鉛筆打叉的痕跡。”

他激動地搓著手,在屋裏來來回回走:“景允衝應該為那件事,看來不會錯了,事情就是這樣。”

等他稍稍平息下來,我搶著問:“吉耿陽是誰?他與景老人什麼關係?”

他坐下來,將匕首插到桌上,仰頭望著天花,似乎在回憶一樁遙遠的事,許久,才平緩地說:“我姓陳,長暉山越巴族長老……”

我輕呼一聲,愣愣道:“你,你也會說普通話?”

“入鄉隨俗,自打來到長暉山住下後,為了生存和交流,早把越巴族語言淘汰掉了,別說我們,就是在越巴族聚集的貴州、廣西,能說得上正宗越巴族話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扯遠了,還說這件事,唉,從哪兒說起呢,”他皺起眉頭想了想,“先說越巴族人死後的下葬習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