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讓您失望了。”玄蕪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哪怕動用了血噬大陣,鶴見依舊沒能打敗陸夙,終究被他所殺。就連攝心琴,也在兩人的激鬥之中不知去向了。”
“我並沒有失望。倒不如說,這才是我所預料的結果。”聞言,燮反倒彎起了唇角,“若是那個吃裏扒外的小賊能夠取勝,倒是要出乎我的意料了。”
“失去修為的帝尊,也依舊是帝尊。更何況……他可是那個唯我道尊呐。”
聲線驀地壓低,碧綠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狠色。他不自覺地抬起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右臂。
“若不是尊上您先前有令,屬下與鶴見合力,未必不能讓陸夙斃命。”玄蕪低聲道。
“嗬。”神態恢複正常,燮發出一聲輕笑,“他那樣的蓋世梟雄,平生做下了無數驚天動地的大事,就算是死,也得為他精心策劃一場盛大的死亡。怎麼能被你們這兩個小人物,在那種不起眼的偏僻地方所殺?”
堂堂無盡殿總管,通神境初期的大高手,就連妖皇見了都要給三分麵子的玄蕪,在他的口中竟成了與鶴見相提並論的小人物。
可這也難怪。在帝尊眼中,這三界六道,芸芸眾生,與螻蟻又有什麼分別?
“至於那攝心琴,一個拿不上台麵的小玩意,丟了也就丟了……嗯?”燮說著,話到半路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總算正眼看向了玄蕪,“你怎麼受傷了?”
說著眯起眼睛,“難道你還是擅自動手了?而且被打敗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虧得你先前還有臉麵放出那樣的狂言啊。”
玄蕪心中一沉。他耽誤了幾天才回來,就是希望能將之前幻境被破時、所受到的反噬傷害養個七七八八,但果然還是逃不過血池道尊的眼睛。
如果隻是對陸夙出手,那也就罷了;要是燮知道他對那個名叫聶曦的少女做了什麼……心中咯噔一聲,玄蕪不禁後悔起當日的一時衝動,結果倒是作繭自縛。
作為隨侍身旁的心腹,自家尊上對那一位的執念有多深重,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即便如此,他也萬萬沒有說謊搪塞的膽子,隻能老老實實地吐露實情:“屬下不敢隱瞞。其實,在陸夙的身邊,還帶著一名人族少女。”
“那又如何?”燮斜睨著他,“難不成你要說,是一個人族的小丫頭把你給打傷了?”
“她並不是普通的人族。”玄蕪說,“盡管修為十分低微,但是,她卻對我等具有天然的壓製力。”
“就像是……傳說中的‘那位大人’的神通一樣。”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燮臉上漫不經心的神情終於消失了。金環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身體猛地前探,雙眼緊盯著階下的青年,語氣中的急切簡直要透體而出,“你敢肯定嗎?”
“屬下曾親身體驗,絕不會錯。”玄蕪點頭說道,“而且……”
“這一次的,似乎不再是‘殘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