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舒曼和冷穆回到了冷穆的公寓。
那天冷舒曼拚命想逃離冷苑,那個地方每個人都帶著同樣憐惜的眼神看著她,每個人都想要試圖安慰她,每個人,也都提醒著她她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冷舒曼不想再冷苑多留一刻,那個悲涼陰鬱的房間她再也不多承受一秒鍾,在她看見冷穆的第一時間,她就想要冷穆帶她走。他們上車後,她沒說,冷穆也沒問,直接到了冷穆的公寓,這個地方沒有屬於那晚的記憶,有的隻是他們兩個人的美好快樂。
冷舒曼住進公寓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冷穆幾乎把冷氏都交給了冷氏個高層,而必須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冷穆也帶回了公寓,這一個禮拜,冷穆都在陪冷舒曼,對冷舒曼悉心照料,如果說冷穆將冷舒曼視之如明珠,那麼冷穆便是藏著珍珠的蚌,用自己的血肉嗬護著、照料著冷舒曼。
冷舒曼知道冷穆把她捧在手心,也知道冷穆這些天過得比她更難受,對她卻更加耐心和溫柔,她很想感動,很想抱著冷穆大哭一場,然後讓時間衝刷掉那晚的記憶,讓傷口慢慢愈合,隻是她做不到,她離開了冷苑,卻沒有離開在冷苑的心情,她依舊像個木偶,感覺不到冷暖,連動作都是遲緩的。冷舒曼還知道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不用照鏡子冷舒曼就知道,她現在不用談什麼玉女什麼女神,一定憔悴得像個年近半百的中年婦女。
冷舒曼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看著高樓下的夜景,外麵的城市燈火輝煌,一片熱鬧。公寓所在地段本就安靜,公寓的隔音效果又好,外麵的熱鬧聲響冷舒曼是聽不見的,可冷舒曼卻聽見了,那些聲音彙聚成一團,帶著嘲諷的口氣衝擊冷舒曼的耳朵,嘲笑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冷舒曼拚命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隻是幻覺,可笑聲就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好像永遠不會停止。
冷穆站在書房門口望著落地窗前的冷舒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麼有耐性的人,竟然可以陪著幾乎不說話的冷舒曼過了將近一個禮拜,不僅是不說話,冷舒曼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公主臉僵硬得好像是用石塊堆砌起來的,讓冷穆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可冷穆毫無辦法,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讓冷舒曼開心起來。
他隻能陪著她,而且還隻能遠遠地陪著,“阿穆,讓我靜一靜”,這句話是這幾天冷舒曼說過最多的一句。
冷穆妥協。
他給她足夠的空間,讓她一個人到處走走停停,安靜地不受任何人打擾,他遠遠看著她,像保鏢一樣確保她的安全。
冷穆望著冷舒曼麵無表情的麵孔,鷹眸閃過疼痛,還有一絲絕望,他沒有能護好他們的孩子,他不能讓他的曼曼變得快樂,冷舒曼那麵無表情的麵孔每一寸都充斥著對他的指責,對他無能的痛恨!
忽然,冷舒曼的麵孔起了波瀾,公主般純淨的麵孔痛苦著掙紮著,水藍色的雙眸劇烈晃動著,美麗的眸子中一樣透著無限痛苦。
冷穆看見變色的冷舒曼,大步向冷舒曼走去,焦急喊道,“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