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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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台州男人是很“大氣”的。煙癮上來時,不管在哪裏,都會摸出煙來抽。他們的理由很充分:管天管地管不了老子抽煙。

在飯店裏,煙酒更是不分家,自己抽,還喜歡叫人抽煙,別人要是不抽,就給他戴一頂“怕老婆”的鐵帽子。除非狠抽一支,才能摘帽。

當然也有個別男士蠻有修養的,見邊上有女士坐著,會有禮貌地來上一句:抽煙沒關係吧?

但是通常不待你開口說行或不行,他已經把煙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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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台州男人,在家是不抽煙的,家裏有嬌妻愛女,舍不得毒害她們,但他們在外麵,哪怕有孕婦在場,他們照抽不誤,反正毒的是人家老婆,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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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台灣時,碰到過說台州方言的人。國民黨部隊大潰逃之前,把台州大陳島的上大陳村所有的人都帶到台灣去了。這些村民在美軍第七艦隊的護送下,全部抵達台灣的基隆港。

半個世紀過去了,台灣有個大陳村,這裏的村民說的都是台州話,鄉音難忘啊。

台州和台灣,有扯不斷理還亂的絲絲縷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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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屆省運會在台州開幕。在台州體育中心進行的開幕式晚會節目合成排練候場時,表演《戚家軍》的台州國際文武學校和表演《武壇英豪》的華東國際文武學校發生“內戰”,參演的武校學生大打出手,多人受傷,被稱為“10·9”事件。台州人的莽撞和衝動由此可見。

事件發生後,兩校“從深層次反思德育等方麵的缺失”(新聞評論員語),隔了兩天,兩校化幹戈為玉帛,“在市教育局的見證下”,握手言和,又締結為友好學校,兩校的學生又稱兄道弟了。

有人說,兩口子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他們比兩口子還好得快。

台州人的性格是多麼分明和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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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不盛行雅文化,但流行休閑的俗文化。高雅音樂會有人聽睡著了,商業街上的陶吧開張沒多久也關門了,但是一入夜,美容店、洗腳屋、遊戲廳、棋牌室,生意興旺得不得了。

有人說,拿張北京地圖,用針插三下,可能點中一個廳局級單位;拿張上海地圖,用針插三下,可能點中一個世界前五百強在滬的分公司;若是拿張台州地圖,用針插三下,也許會戳中兩個洗腳屋、一個棋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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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的洗腳店挺多的,價錢也不貴。我的一個同學很早就立下開洗腳屋的雄心,也考察過各地的洗腳屋,後來不知在哪個洗腳屋染上“香港腳”,才打消了這個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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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銀行排隊,兩個短而精壯的漢子抬著一個大袋子進來,說,存兩百萬。

點鈔機嘩啦啦點了半個小時還沒完,排隊的客戶等得不耐煩,問,為什麼不用銀行卡?

打頭的那個平頭粗脖子的矮胖子眼一瞪說,我喜歡,管得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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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的台州人開始搜集古董了,還用一個舉重若輕的詞:玩古董。有一次一批省博物館專家來台州鑒寶,結果鑒出99%都是假古董。

台州一位大款幾年來買了一大堆“古董”,花了近千萬元。一鑒寶,除了一隻漢朝的夜壺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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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的粉絲對自己心儀的明星,忠誠度還是很高的。台州開往杭州的動車上,一個台州小夥子無聊,拿出手機放歌,放的是《兩隻蝴蝶》之類,估計是龐龍的歌迷,放了一首又一首。

對麵的女孩被吵得受不了,斜了小夥子一眼,也開始放手機裏的歌,《流星下的願》之類,是張學友的歌。

小夥子見張學友壓過自己的龐龍了,加大了音量,女孩子也不示弱,又調高了音量,兩人就這麼較量著,一言不發,一路飆歌。

半個多小時後,他們手機沒電了,才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