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自菲歸來(二)(1 / 2)

軍帳中

寧禎高坐在臥榻上,他的神色冷然但眼光有神,看來在喝了老軍醫調配的解酒茶之後,酒已經醒了差不多,那突然變冷的神情,就連傲視一切的熊盛堂都有些拿捏不住這氣氛。

熊盛堂如往常一般仰著頭,但手卻牢牢地扣在劍柄上,來展示他的身份和氣魄。

張笑訕與一幫人則呆在帳外等候,隻有花木男和厲赫祺留在了帳內,他們每個都是麵露愁色,天氣冷得讓人哆嗦,可是誰也不願去休息,都擔心著,掛心著。

見寧禎久不開口,熊盛堂便決定先發製人,稍作平和道:“王爺,我一個戰功彪炳的大將軍,難道連處罰下屬的資格都沒有嗎?!”

那傲慢的態度,意氣風發的樣子,這就是大將軍之風?寧禎笑在心裏,看來熊臥臣那番模樣倒是因為有如斯的模樣的父親。

心裏譏笑著,但麵上卻沒有太大的表情,隻是不冷不熱,慢聲聲地說道:“熊大將軍,我堂堂的一個寧王,難道不能知道你為何要處罰下屬嗎?還是說,將軍顯赫的戰績更是大過了我這個王爺的頭銜嗎?”

這話一出,熊盛堂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似是憋了一口氣在胸膛,想發卻又害怕,想說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說。

花木男聽著,心裏卻忐忑了,這個寧王雖還不知道是否會為站在他們這邊,但眼下,起碼知道他也不會站在熊盛堂那邊,那麼這個事情便是有了轉機,也有了希望。

寧禎挑了挑細長秀美的眉,轉眼看向一臉肅然的花木男和有點不安的厲赫祺,這兩個人他還有點印象,因為那個丫頭的關係…隻是印象還算淺,名字還未曾記得。

他的眉梢下意識地糾緊了,心裏突湧出難受,但臉上卻沒有痕跡,聲音平和道:“你們兩個小兵,到底犯了何事,惹得熊大將軍如此大動肝火。”

厲赫祺走上前去,拱手低頭道:“王爺,我叫厲赫祺,是丙隊的一名新兵,今日熊將軍命我去挑水,他說要我一天內挑滿一百擔的水,可是…任憑我如何快速,都沒辦法做到一天內可以挑滿一百擔水,即便我不吃不喝,都做不到…所以…”越說越快,聲音都愈發顫抖,可見他心裏多多少少是怕熊盛堂的,那熊盛堂方才一臉殺氣,傲視一切,隻怕自己眼下說錯了什麼話,反倒連累了一群兄弟,有如此反應,也是在常理之內。

花木男站在赫祺的右邊,看了看,便接話道:“王爺,挑水之事本不應該由我們新兵來做,軍營中自有夥頭兵,再者,讓一個士兵一天內挑滿一百擔的水,似乎有點強人所難,不僅耽誤士兵正常的訓練,也達不到熊大將軍所說的特別訓練效果。”

熊盛堂橫眉倒豎,立馬嗬斥道:“你一個小小的隊長,竟敢質疑我的訓練方法!!我看你根本就是目無法紀,不聽軍令,擅自為是!!”

“將軍,您自己可以做到一天挑一百擔的水嗎?!”花木男不動聲色地反問。

“我!——”熊盛堂頓時啞口無言,花木男笑意忍不住浮上唇角,又看向寧禎。如果今天是一通鬧劇,自然是需要有人要收拾好這個場麵,眼下,也隻有寧禎可以。

寧禎攏了攏金絲鑲嵌為邊的大紅皮襖,淨顯雍容華貴,那柔和的線條此刻傳達出絲絲慵懶之態,他淡淡地說道:“此事想來也沒有什麼,熊大將軍為這點小事動了肝火,就太不值當了。”

熊盛堂也不再多言,既然寧禎還有顧慮,搭了個台階讓他下台,也就沒有什麼理由拒絕,要修理這丙隊新兵,來日方長。

心念迅速轉動,怒目看了花木男和厲赫祺一眼,扯了扯嘴皮,那樣子也不算笑倒有些狂佞,道:“王爺所言甚是,雖然他們沒受什麼懲處,但心裏也定當有了明白,不聽從上級的命令,就是給自己挖坑堵路。”

這話說得凶狠,花木男冷眼回視,心裏也一陣冷顫,看來這熊盛堂是咬死了他們,不願輕易罷手了,即便是搬出了王爺,也虎視眈眈,隻怕接下來的日子,也依舊不容易。

厲赫祺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裏突然就覺得鼓噪起來,似燃起了怒火,此方他們已經低聲下氣,受盡欺淩,這熊盛堂身為大將,竟這般不依不饒,實乃心胸狹窄之小人。原本的害怕和不安一掃而空,換之而來便是這滿腔的怒火。

寧禎瞧著雙方二人,隻覺頭疼的緊,心裏雖也不滿熊盛堂行為,但他本身又不願插手這些事情,要不是看在他們跟那個有過幾麵之緣的丫頭份上,他是絕不會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