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看過去,發現宋雨柔所指一物是一根紅色的女人的頭發。宋銘神色一沉,而後又迅速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神色,淡淡地從鼻腔發出一聲:“嗯。”
看似調笑,實際在偷偷觀察宋銘神情的宋雨柔這下更疑惑了。這根莫名其妙出現在實驗室裏的頭發肯定 有蹊蹺,但是宋銘咬死不說,她也沒有辦法繼續追問。
“我也不清楚你妻子在哪裏,對不起啊。”宋雨柔低垂著頭,為自己不能幫到男人這件事感到十分沮喪。
男人麵上是掩飾不了的失落,但他好像注意到什麼似的,往宋雨柔身上嗅了嗅,神情激動地比劃著:“你身上有我妻子的味道。”
疑惑地拿出口袋裏從實驗室帶出的頭發,宋雨柔問道:“是這個嗎?”
“對對!這就是我妻子的頭發!”男人激動地跳了起來。
於是宋雨柔帶著男人,折而複返宋銘的實驗室。本來宋雨柔想偷偷帶著男人去實驗室找他的妻子,奈何實驗室有防賊裝置,他們一進去,宋銘便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
男人聞著實驗室裏若有似無的香氣,激動地衝上前去拉著宋銘的手,比劃著宋銘看不懂的動作。宋雨柔給他們倆當臨時翻譯官,解釋道:“他問你他妻子的下落,他知道他妻子肯定在這裏。”
斂下眼眸,宋銘自知這件事始終是瞞不住的,便對著男人說:“跟我進來,我和你單獨說。”
接著,宋雨柔便被明明不認識的兩個男人排除在外,幹巴巴地在辦公室外看著宋銘和男人說著話。辦公室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貓眼,但是那貓眼設置的位置隻符合宋銘的身高,對於宋雨柔來說,要通過貓眼窺視到裏麵的場景太過吃力,需要一下一下地跳起來。
蹦了好幾下,宋銘和男人都是維持著一個坐姿,也看不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更別提通過這扇隔音的門能聽到什麼內容了。宋雨柔累得體力不支,乖乖站在辦公室外等著兩人出來。
辦公室內,氣氛有一瞬間的靜謐。
男人十分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妻子在哪裏,比劃著大量的手語,對上宋銘一雙淡然的眼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並不像善良的宋雨柔一樣能看懂自己的手語,便喪了氣一般,不再有動作。眼下唯一能解答他疑惑的便是宋銘,便靜靜地聽著宋銘說話。
目前這件事的知情者隻有櫻墨寒和為女人動手術的宋銘,其餘的人隻是打雜,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也沒那個膽子多問。看著眼前焦急的男人,宋銘心念一動,發現櫻墨寒和自己瞞著宋雨柔情有可原,但是最應該給出解釋的,是眼前這個心急如焚的男人。
“她得了癌症,你知道嗎?”宋銘權衡過把這件事跟男人坦白的利弊,篤定男人並不會把這樁見不得光的交易抖落出去,單刀直入地切入主題比較好,便直白道:“所以她跟櫻墨寒回國,並不是櫻墨寒綁架了她,而是她簽了自願書的。”
男人瞪大了疲憊的眼睛,剛想用手語問宋銘她為什麼要這樣,想到宋銘聽不懂手語,便隻好拚命搖著頭,表示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她願意換血,是因為櫻墨寒給她承諾,承諾讓我為你治好聲帶。”看著男人一副如墜冰窖的樣子,宋銘狠下心讓他痛個了斷,繼續說道:“她那樣一副將死之身,隻能用最後一點生命力為你爭取更好的未來,你懂嗎?”
“……”男人明白所有真相後,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瓦解崩裂,當著宋銘的麵,無聲地痛哭起來。
歎了一口氣,宋銘沒有安慰也沒有催促,隻靜靜地等待著男人平緩情緒。
在門口溜達了半天的宋雨柔,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兩人出來,剛想去貓眼那裏看一下情況,卻差點被突然推開門的男人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