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麼不說話了?難道皇上是不舍得許才人?”苑苑開始激將法,“臣妾也知道這許攸寧的才、貌在後宮可是極為出色的,比起昕貴人姚貴人等小主,許才人的確秀若蘭芝,而且臣妾聽聞,在臣妾不在宮中之時,這許才人多次與皇上接觸,而且是私下裏,可是實情!”
“皇上在臣妾不在絳雪宮的日子裏幾次到絳雪宮來,許才人知道後不是幾次三番的接觸過陛下嗎?難道不是實情?”
苑苑的話讓駱啟霖想起了當日,的確是見過兩次許攸寧,難道這就是她有意而為之?駱啟霖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在苑苑離開的那些日子裏,許攸寧的寬慰的確是起了不少的作用。
駱啟霖沒料到許攸寧是這樣有心機的人,以為她道絳雪宮與自己偶遇是因為追憶苑苑,與自己一樣懷念,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緣由,駱啟霖沉思過後說道:“好,這件事情等朕從江南回來後再處理如何?”
苑苑不語,隻是用手撥弄著空碗裏的勺子,眼淚啪嗒一聲便掉了下來,這入戲太深,眼淚說來就來,苑苑也沒想到自己這樣的順利。
今日真是大開眼界,這撒嬌見了,無聲的抗議也是說來就來,梨花帶雨無聲垂淚,駱啟霖心都酥了一下,連忙拭去了苑苑臉上的淚痕,說道:“好,朕這就處理,哭什麼?”
苑苑也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就哭出來了,“臣妾是迷了眼睛,她害羞的放下手裏的碗捂上了眼睛。”
“那朕給吹吹?”
苑苑推了他一把又笑了笑,“皇上,其實許才人的事情不必鬧得那麼大,何況有一段日子許才人待臣妾是極好的,念在這份恩情上,臣妾還是詳情皇上給她留幾分顏麵,將她貶為庶民,攆出宮去,悄悄地就好了,萬一弄得滿城皆知,對她日後也不好!”
“都聽你的!”這一哭倒是極有效果,駱啟霖割地賠款在所不惜的答應下來。
既然是在皇上麵前告了許攸寧一狀,苑苑倒是沒有去見許攸寧最後一麵,皇上給了許攸寧最體麵地結局,下旨廢除封號,逐出宮去,貶為庶民,宣旨的是劉牧,帶她出去到內務府除名的也是劉牧,這個人選倒是令苑苑很滿意。
苑苑以見許攸寧最後一麵為由向皇上請旨去華晨宮,不管是故人還是敵人,在宮中有這樣下場的都會去見上一麵,自此就意味著此生不再相見,一道朱紅色的宮牆,似乎是陰陽兩隔,也不隻是陰陽兩隔。
苑苑孤身一人前往華晨宮,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皇貴妃炫耀自己的能耐,猜不出其他來,在這宮裏的女人,無法理會一個才人拚了命的想與這身份脫離開,就算是不受寵愛,好歹月銀,首飾、衣服,吃用都是平凡人不可及的,哪裏會有人放棄這樣的身份,隻能想盡辦法進了這宮裏來。
如苑苑所料,一進去許攸寧一身白色素服,不施粉黛的坐在那裏,滿臉的雲淡風輕,這樣一個不計名利的女孩子真是世間少有,被這宮牆內的汙濁之氣玷汙了這麼久,依舊是一身的淡然疏離,其實許攸寧有些地方與自己很相似,這也是苑苑喜歡她的原因。
“姐姐來坐!”她笑的幹淨,麵容白皙,氣色非常好。
“不生我的氣?將你以這樣的名義離開,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日後你就要靠著自己活了!”苑苑說著眼淚便忍不住了,孕婦本就多愁善感,還不能流淚,簡直是糾結。
“怎麼能這樣想,能離開宮裏,在宮外自由生活,是臣妾的願望,皇貴妃讓我實現了願望,實在是感之不盡,什麼手段並不重要!”知道自己能離開皇宮,還是以最為體麵地方式,許攸寧心裏激動不已。
“既然這樣,那你準備好了嗎?”苑苑掃視了一眼四周,似乎沒有任何的行禮包裹,她孑然的入宮,這會兒走了,一件衣裳,一件首飾都未曾拿走。
“我本是孑然的來,自然也孑然的去,謝謝你!”許攸寧說道,臉上僅剩下滿足和期待的神色。
“當然,我出宮之後就是庶民了,皇貴妃封後是普天同慶的事情,會萬民慶祝,我也一樣,為新後祈福,你我的情誼,在宮中在宮外又有什麼區別!”許攸寧的臉上帶著苑苑不曾見過的微笑,是輕鬆地、愉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