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刻,撫著他胸口的手就被他的大掌握住,他嘶啞的聲音壓抑的傳來:“顏兒,別鬧。”
這丫頭不知道他夜夜煎熬得多辛苦麼?她才剛剛有孕,實在不宜做這麼激烈的運動。
黑暗中傳來她不滿的聲音:“夜,我沒鬧。”她支吾了半晌,羞澀的吐出一句:“我想要你。”
這句話終於將駱啟霖苦苦支撐多夜的那麵牆推倒。握著她小手的手都僵住,再也使不上力,她輕易就從他掌下掙脫,小手又貼上他滾燙的肌膚,在他肌肉緊實的每一寸上遊走。
她微涼的小手,指腹上的薄繭磨擦在他敏感溫熱的皮膚上,如火石,瞬間點燃他體內克製已久的欲望,他再也無法壓抑,低吟一聲,翻到了她身上,隻是顧及著她腹中的孩子,沒有壓著她。
看著她得逞後臉上羞澀的笑意,低歎了聲:“你個磨人的丫頭。”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她唇間。
兩人終於結合在一起時,都是舒適得一聲低歎。靈與肉的結合,是如此美好……
苑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熱情,像是要把所有都給他。而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小心,最動情的時候也顧及著他們的孩子,沒有橫衝直撞,直到她低吟著到達了頂峰,他才小心翼翼的在她體內釋放。
兩人仍結合著,他俯低身子,給兩人之間留了一絲空隙,吻過她的唇,輕咬著她耳垂低語:“顏兒滿意了?”嗓音中仍是彌漫情欲的微喘。
她抱著他腰,羞澀的甜甜笑著將小臉埋在他被墨發覆蓋的頸項內。
良久,駱啟霖已沉沉睡去,苑苑仍是清醒,這最後一夜,她如何能就這樣讓它在沉睡中輕易溜走。
借著月光,細細記憶著他臉上每一處,伸出手,輕輕感受他臉上的每一寸,又生怕弄醒了他。
看著他與她糾纏在一處的發絲,微微翹起嘴角,伸手將兩人糾纏的發絲細細編結在一起,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第二日清晨,日頭剛躍出樊凉城外的山巒,一輛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段逸塵已牽著馬在將軍府門口等候,苑苑一步三回頭跟著駱啟霖跨出了將軍府。
駱啟霖嘴角一直有抹淡淡的笑容,他清楚記得,今日醒來後,他起身時拉扯他發絲的那抹細痛,是她跟他結在一處的一條發辮。她躺在枕上看著他,烏發如緞,星眸如墨,流光溢彩,笑得燦若梨花。
看了看身側一臉沉靜的她,知她留戀將軍府,在她停在將軍府台階下轉身時,他靜立在她身後。
苑苑站在將軍府台階下,戀戀不舍的看著將軍府的府門,這將軍府帶給她畢生難忘的痛,也給了她畢生難忘的幸福。
回了羽梁後,一切都是未知。她將要離開他,她腹中有了他的孩子,她滿門的仇,也須重新計劃,傅炎,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她該從何下手?
眸中一定,手在身側成拳,輕握了握,便毅然轉頭,駱啟霖在她身後淺笑著向她伸出了手,她伸手握住,跟他一起上了馬車。
段逸塵心事重重的看著苑苑的一舉一動,恩愛有加的兩人讓他心底酸澀,最後一定神,翻身上馬一拉韁繩。
車夫一揚馬鞭,馬嘶一聲,車轍碌碌滾動,馬蹄踩踏地麵“嘚嘚”聲響,將軍府門緩緩合上……
若真如駱程昊所說,他不立即覲見,隻怕駱程昊又會借機尋他的不是。
他忌憚他已久,此番說辭,不過是試探他,看他是否居功自傲,借戰功而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如若他有不宜之舉,他定不會放過他。
美其名曰讓他將養,不過是不想他剛得勝歸來士氣高昂就參與政事,也是讓他明白,做主的還是他這個皇帝。他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壓製他,滅他士氣。
到達羽梁後,駱啟霖將苑苑和段逸塵先送回璟王府,安排好了住處。自己和蕭然則準備帶著虎符先進宮麵聖。
苑苑有些憂心忡忡,據棲傲閣的調查她知道,駱程昊一直視駱啟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老皇帝走得突然,新皇登機倉促,朝內當時一片混亂,新皇無力肅清皇室和權臣,隻好留了他,是為讓他製衡傅炎。又忌憚他奪皇位,於是放任傅炎,反讓傅炎又製約他。
如今他有傷在身,還要去赴這龍潭虎穴,怎能讓她不擔心?
但也明白,如今隻此才是唯一之計。
璟王府門口,她淡淡蹙眉看著駱啟霖:“你進宮萬事小心,我在王府等你。”
駱啟霖將她摟在懷裏輕撫著她肩:“放心,我有分寸,在王府安心等著我。”
然後便放開她,上了馬車和蕭然一起往皇宮行去。
苑苑目送了那馬車一路,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淡淡舒了口氣,跟段逸塵一起進了王府。
在通往竹苑的路上兩人沉默的走了一陣,苑苑淡淡開口:“師兄,等他安然無恙回來,我們今晚就按計劃行事。”淡然得似在說一件與她毫無關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