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進宮(1 / 2)

卻讓她身側的段逸塵蹙了眉,他知道她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淡然,此時心中恐怕已是翻江倒海。

她跟駱啟霖互為對方連命都能舍,如此深的感情,是能說放就放的麼?

細細看著她沉靜的側臉:“顏兒,你可想清楚了。”

苑苑沒有看他,隻是木然望著前方漸漸清晰的竹園那片竹林,眸光開始閃爍不定。

她來時,這片竹林還是一片茂密蒼翠,那時,她恨他入骨。如今,這片竹林已滿目凋零,而她,已愛他入骨。不過就是眨眼一瞬,卻有太多的事情已經改變。

葉有枯榮,人有離合,萬物周而複始的規律人力無法阻擋,就如她愛上他一樣,當初誰也無法預料。便就這樣欣然接受吧。

“師兄,我想得很清楚。”看著那片竹林的目光不再閃爍。

段逸塵歎了聲,“好,師兄依你,你要是何時反悔,告訴師兄一聲便成。”

“師兄,你知道顏兒的,一但決定的事情,就絕不再反悔。”

“他若恨你你也不後悔麼?”

“不悔,讓他恨我總好過讓他時刻置於險境。”

段逸塵心下酸澀,看著她堅毅身影的目光也漸柔。如此執著真摯的一個女子,老天若不憐她,那就由他來惜她一輩子。

兩人計劃著這一切時,毫不知情的駱啟霖也已到了皇宮。

至宮門口他便下了馬車,讓蕭然在宮門口候著,自己一路行將去元熹殿,以示對皇帝的尊重。

在他馬車停在宮門口時,便已有宦官在此候著,一個先行去通知皇帝,一個領著他往元熹殿行去。

在通往元熹殿的路上,他麵色蒼白,一路輕咳,是多日以來沒有過的模樣。

其實他身上的傷在段逸塵和顏兒的精心照料下已好得七七八八,他如此做為的是向皇帝駱程昊示弱。

駱程昊要借他受傷罷他一段時間朝政權,那他就稱病給他這個借口。裏麵外麵他都替他做足。

也為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不問朝政,讓駱程昊日後無尋他不是的理由。

他為駱程昊和自己都思慮如此周全,不過是為了減輕他戒心,讓自己有喘口氣的檔口。

他邁進元熹殿時,駱程昊已在龍椅上端坐,見他進來,立時露出一個笑容,朗聲道:“四弟為護樊涼身受重傷,朕深感心痛。賢弟理當先靜心修養,何須如此急著來見朕。朕不是都說了,讓你先安心修養。”

駱啟霖心中諷笑,然卻是輕握拳置於唇間,“咳咳”輕咳了幾聲,待平複些呼吸後氣息虛弱的回他:“臣弟的傷,害皇上擔憂,臣弟有罪。臣弟確也須修養一段時日,這副病軀不僅不能為皇上分憂,反給皇上帶來困擾。隻是虎符置於臣弟手中,讓臣弟寢食難安,還是及早還予皇上,臣弟才能安心靜養,爭取能早日為皇上分憂解勞。”

駱程昊看著殿中俯首低眉狀似虛弱之人,眸中閃過陰鷙,下刻便朗然輕笑:“虎符之事不急,你我兄弟,朕還能怕你據為己有不成。”

駱啟霖不再多話,直接將虎符雙手托著,低眉垂眸呈了過去,期間還不時輕咳。

駱程昊淡淡盯著麵前恭敬有加的人,嘴角噙著絲意味不明的笑,從他手上接過虎符,拇指在虎頭上來回摩挲。

駱啟霖又恭敬的退了回去,始終低眉垂眸。

駱程昊一路看著他退回原位,未置任何一詞。他這個四弟,心思深沉,處處對他畢恭畢敬,但他不信許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一點都未記在心上。

當初留他,是因有傅炎這個豺狼在側,而自己當時並未有足夠的能力將傅炎扳倒。

如今時機已成熟,除掉這兩人是遲早之事,隻差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而他這個四弟向來小心謹慎,要抓他的把柄,不易。

元熹殿內安寧寂靜,兄弟倆一個低眉垂眸,一個居高臨下,看起來俎肉分明,實則一個韜光養晦,一個綿裏藏針,平分秋色。

如此靜置半晌,駱啟霖臉色平靜未變,隻是偶有輕咳,駱程昊摩挲著虎符的手終是在虎頭上一定,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四弟剛回城,身體又多有不適,及早回去歇著吧,待休養好了再來替朕分憂解勞。”

駱啟霖又咳了兩聲,虛弱回道:“臣弟多謝皇上厚愛,就不以病軀在此叨擾皇上了,先行告退,來日再替皇上分憂。”

“嗯,回吧。”駱程昊懶懶應了句。

駱啟霖拜過他,剛要移步離開,駱程昊似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狀似無意的說了兩個字:“對了。”

駱啟霖即刻駐足,心下卻是一緊,麵上仍是恭敬對他垂眸:“皇上還有何吩咐?”他此時叫住他,必不是好事。

隻聽他悠悠道:“朕聽說,樊凉之戰,有個女子,長槍善舞,敗敵將,破敵陣,英勇不輸男兒,在軍中已是佳話,可有此事?”

駱啟霖在他悠然的話語中,心已亂。若不是傅舒雲信中提醒,他本沒想過駱程昊會如此在意顏兒之事。隻當他即便知道,也不會如此鄭重在最後給他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