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四周,無任何異動,望向窗外,好像有黑影閃過,輕聲起來,悄悄走了出去。
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負手立在太醫院門口不遠處,他輕步走了過去,揖了揖:“璟王,找老夫何事?”
駱啟霖轉身,沉冷的眸看向他:“張太醫,朱顏的傷可要緊?”
“無大礙,失血過多,得修養些日子。”
駱啟霖鬆了口氣,“那這些日子就有勞張太醫了。”
“小事,璟王不必放在心上,老夫定盡心盡力。”
“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太醫回憶了下,清清楚楚的把今日路上發生的事說與他聽。
駱啟霖沉思了片刻,問道:“有兩批刺客?”
“是,第二批出來後,第一批刺客便走了。”
駱啟霖蹙了蹙眉,“皇上當時是何反應?”
張太醫回憶了一下,“第一批刺客襲來時,皇上並無太大反應,第二批刺客出來後,朱護衛受傷,皇上才抱著她上了馬車。”
駱啟霖的眸一沉,“皇上一直讓朱顏與他同乘一輛馬車?”
張太醫思慮片刻,如實答了他:“皇上一直抱著昏迷的朱護衛,還讓老夫在旁守著。”
駱啟霖眯了眯眸,怒火陰沉的一閃而過,又問道:“當時傷亡如何?”
“第一批刺客與護衛廝殺時並未有傷亡,第二批刺客出來後,護衛死傷了幾人,黑衣人死了不少。”
駱啟霖又沉思片刻,對張太醫道:“本王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
張太醫沉著的回他:“璟王不必記掛老夫,隻安心做您要做的事便成,有需要老夫的地方,老夫自會盡全力。”
駱啟霖一點頭,便縱身一躍,消失在太醫院。
第二日,下了早朝,駱程昊便留下了駱啟霖和傅炎。
龍椅上的駱程昊,平靜的盯著大殿下鎮定站著的二人,悠悠開口:“兩位愛卿,想必都已知道朕昨日去溫泉宮路上遇刺的事。”
駱啟霖沉默不語,傅炎急急回道:“老臣聽聞後,驚出了一身冷汗。是誰這麼大膽,竟敢行刺皇上?臣要是查出來,定要嚴辦!”
駱程昊笑道:“難得老丞相一片衷心,朕該好好褒獎你。”
傅炎笑得有些幹澀,連連回:“臣分內之事,何須褒獎。”
駱程昊似笑非笑的掃過他,看向駱啟霖,“朕的四弟,對此事有何想法?”
駱啟霖沉穩的回他:“敢行刺皇上的人,必對皇上此行的路程十分了解,知道何處好下手。皇上此行也就皇宮裏的人知道,行刺之人出不了其右。”
駱程昊悠悠笑道:“四弟說得很有道理。”又似不解的道了句:“這行刺之人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除了行刺朕,還對朱護衛下手。”
駱啟霖眸中一利,傅炎麵無表情。
駱程昊觀了觀兩人麵色,又道:“此事事關重大,必須嚴查,其他人朕不放心,就交給兩位愛卿處理吧。”
傅炎臉上似有一瞬的欣喜,馬上又沉了下來。
駱啟霖始終是一臉沉著。
兩人齊答了句:“是。”
駱程昊掃過二人麵色,悠悠道了句:“好了,著手查去吧,兩位愛卿還有什麼要問朕的,隻管來問。查到什麼直接來跟朕說便成。”
“是。”
兩人出了議政殿後,龍椅上的駱程昊陰鷙的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嘴角掛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冷笑。
從議政殿出去後,駱程昊直接回了升羽宮,到了苑苑的寢房,張太醫正在給苑苑處理背上的傷口。
苑苑見皇帝到來,麵上一陣潮紅,她現在這個衣衫不整的樣子,讓皇帝看見總歸是不好。硬著頭皮向駱程昊問安:“臣參見皇上。”然後又呐呐說了句:“張太醫正給臣處理傷口,皇上不如先……”
話還未完,駱程昊就打斷她:“跟朕不用那麼多規矩,朕不介意。”
苑苑麵紅耳赤,你不介意,我介意。
駱程昊在屋內一把軟椅上坐下,靜等著張太醫處理她背上的傷口。
張太醫有條不紊的將苑苑背上的傷口清洗上藥,然後重新包紮,處理完後,對苑苑道:“朱護衛這些日子不要亂動,否則傷口不好愈合。”他發現苑苑的傷口有用力過猛裂開的跡象。
苑苑點頭應到:“知道了,多謝張太醫。”
張太醫走後,駱程昊移步到她床前,看著安靜趴在床上的她,柔聲道:“張太醫的話朕聽到了,你要是再亂動,朕就把你挪到朕屋裏去看著。”
苑苑渾身的皮都一緊,趕忙回他:“臣不會亂動的,請皇上放心。”
駱程昊靜看了她一陣,眸中劃過一道精光,輕道:“昨日有人行刺的事,朕已經交給璟王和傅丞相處理了。”
苑苑心微抖,讓她如何信任他?他是一道聖旨就要了她滿門命的人。她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名逃犯。
她暗諷間,駱程昊又道:“朕知道你跟朕的四弟互有情愫,你之前失了的那個孩子,是朕的四弟的。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護好你跟孩子,你又何須在他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