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那些親戚要是知道咱們害得他們要被殺頭,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我們的。”
老太太平日愛呈威風,可一遇到事情就沒了主意。
周琪被她哭的心煩,破天荒的沒有出言安慰,而是自顧自收拾進宮去麵聖。
梅香在一旁陪著老太太,心中一片淒然。果然,她就是苦累命,在外漂泊了幾年,又進了周家做丫鬟。
後麵好不容易上了周琪的床,本以為們憑著孩子做個主子,後半生衣食無憂。卻不小心做得太過,引起了長公主反感,讓周琪失去了一切。
從前看著儒雅的周琪,在那時候本性畢露。周老太太更是直接拿她撒氣。
可她偏偏還不敢說,隻能生生受著,從前引以為傲的孩子,如今成了她的負累。
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周老太太,梅香覺得一陣反胃。這老虞婆平時慣會呈威風,可如今周家犯了大罪,馬上就可能被滅九族。
她平時受的氣,此時不報就沒有機會了。
心中有了主意,梅香也不再客氣。一把推翻了周老太太:“老虞婆閉嘴。哭哭啼啼的煩死人了!”
周老太太難以置信的看著梅香:“你這小蹄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是老太太,你的主子!”
“都這個時候,老太太還是不忘記擺譜啊。周家都這樣了,沒準馬上殺頭的聖旨就下來了,你死了,我平時受的氣找誰報仇去,所以現在,咱們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吧!”
老太太一個激靈站起來,衝上去就要撕打梅香。
“你這小蹄子,周家給你吃給你穿,讓你伺候我老婆子怎麼了。我老婆子還讓你上了我兒子的床,有心讓你做個主子,沒想到你這小蹄子恩將仇報,今日趁琪兒不在家,欺負我老婆子。”
周老太太過了幾十年的苦日子,覺得吃穿就是最重要的事。可是梅香在京城這種地方摸爬滾打慣了,又哪裏會在乎這點恩惠。
梅香有心要躲,老太太又哪能打得中。
梅香一讓,老太太“普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你這老虞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呈威風。我告訴你,周家不再是從前的周家了,你若是識相,就把家裏的銀錢交出來,我可以不傷害你。”
一聽說要錢,周老太太覺得比要她的命還過分。
“你這小蹄子,想要錢,不可能。除非你把我老婆子的命拿走。”
梅香被周老太太罵得狠了,不禁惡從膽邊生,想著周家都要被滅族了,她就不再顧及什麼主仆,什麼寵愛,周家都不在了,她才不要被連累。
“既然你不願意自己交出來,那我自己找。”
梅香在周家伺候了幾年,對於老太太的脾性還是了解一些,知道每次老太太得了錢銀子,都回房一陣子,然後就心滿意足的出來。
八成,銀子被她藏在了房間裏。
梅香打定主意,抬腳就往裏間走去,老太太一看梅香打她銀子的主意,哪裏還坐的住,起身追了上去。
孕期的女人本就容易激動,更何況梅香還被欺壓了許久。心中對周老太太的怨恨已經積得滿滿當當。
此時被拉住,心下一陣煩躁,抬腳就踹了過去。老太太被踹翻在地,摔斷了幾根肋骨。
“哎喲,你個小蹄子,你要殺了我老婆子嗎?”
梅香又補了一腳:“對,我就是要殺了你,老虞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為什麼不早點死,留在世上害人。連長公主你都敢磋磨,膽子倒是不小,現在事發了,皇上要滅周家九族,你就等著報應吧!”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蹄子,你早就知道福頤她身份尊貴,你還攛掇我磋磨她。是你,都是你這個小蹄子……”
周老太太氣得不輕,語氣都不順了。
梅香冷笑:“明明是你蠢,連公主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你這個無知蠢婦,就算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小姐,也不是你一個升鬥小民磋磨得起的,可你偏生要立什麼婆婆的規矩。現在東窗事發了。你想起來怪我了,可我也隻是為了哄你開心,誰知道你真的蠢到在她麵前立規矩。”
周老太太絕望的坐在地上,目光裏盡是憤恨。暫時震住周老太太,梅香怡然自得,心滿意足的去裏屋繼續找銀子,沒注意到周老太太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梅香進了裏間,到處亂翻,整個屋子像被洗劫過一般。
周老太太悄悄進了屋子,趁梅香不注意,猛的把簪子向她喉嚨插去。
於是出於對危險的本能,梅香猛的轉身。老太太一個刺空,人就倒了下去,手中的宴席直直插進了她的喉嚨。鮮血流了滿地。
踹上銀子,梅香收拾了一番離開了周家。
周家住在城西,周圍的人都是小富人家,因為周家有周琪這個駙馬在,平日裏鄰居沒少受周老太太的閑氣。
所以,就算聽到了梅香與她爭執,也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聽了一會兒牆角。就連梅香慌慌張張的出門,也沒人出言詢問一句。周老太太就這樣死了,凶手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了,卻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