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慨,周老太太做人的失敗。
這廂梅香離了周家雇車出了城,那廂周琪進宮承受著皇帝的雷霆之怒。
長公主府。
翠駱一路小跑進主院:“公主,公主,報應來了。周琪被皇上詔進宮了。”
“哦~為什麼?”算算日子,福頤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周家在外詆毀長公主府,她一直不出麵,不表態。周家就會認為,她怕了外麵的流言。
以周琪貪得無厭的性子,斷斷不會簡單的收手。他一定會利用這件事為他謀取最大的利益。可惜,物極必反,適當的煽動文人的逆反情緒可以給她造成壓力,給周琪謀利。
可若是過了,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果然現在皇上出手收拾他了。
翠駱的回答和她想得差不多。“周琪在外煽動文人辱罵皇室,又謀逆之嫌,皇上震怒,宣他進宮隻怕是去領罪的,這一次,周家隻怕不保了。”
“知道了,伺候我更衣,我要進宮見皇上!”
“啊?這個時候,公主你是去踩周琪嗎?其實用不著,他犯下那樣大逆不道之罪,就算你不出手,他也活不成了!”
“不是,我進宮為他求情!”
“啊?求情,他那樣詆毀長公主府,你為何還要為他求情?”
“就是呀,他那樣詆毀長公主府,怎麼能讓他一死了之了呢,在死之前他總要為長公主府洗白吧!咱們沒做過的事,不能白白受了冤屈。”
翠駱表示不懂,長公主也沒多說,讓人拿了她一品公主的朝服來。在她臉上撲了厚厚的粉。
這幾日,她瘦了不少,絳紅色的公主府穿在身上看起來鬆鬆垮垮。配上蒼白的臉色,更顯得單薄。這種樣子出去,任誰都看的出來她是受了委屈的。
看著她這種樣子,翠駱有些鼻酸。長公主真的是受了委屈,身段唬不了人,她平時雖然不算珠圓玉潤,卻也沒瘦成這種樣子。
長公主收拾完,抬手刮了刮翠駱的鼻子,語氣寵溺:“好了,別哭鼻子了,多大了的人了。”
其實,她確實是委屈的,結束幾十年的夫妻情意,不難受是假的,更難受的是,同床共枕二十幾年的人到處詆毀她,巴不得她一輩子不能在人前抬起頭來。
不過,周家做得越過分,長公主府被罵得越慘,她被抹得越黑,她的心也越硬。等到清算的時候,也才能不留情麵。
長公主乘車進了宮,繞過太後直接去見皇上。李晟熠正在聽周琪回稟事情的始末江福海就將她暫時攔在門外。
“長公主受委屈了,不過這件事皇上已經在處理,絕對不會輕縱了任何一個挑事之人。”
“江公公說得是,隻是我的委屈都隻是其次,連累皇上受了無妄之災就不好了。還請公公替我通傳一聲,就算要治周家的罪,好歹也讓我見周琪一眼。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總是不忍心看著他走上絕路。”
說著,一個錢袋就滑進了江福海袖中。
“長公主稍等。”
江福海摸著袖子裏的錢袋,心中一片疑惑,長公主的行事他越來越看不懂了。這種時候,還來替周家求情。
麵對皇帝,周琪不敢耍滑頭,但是他遣詞造句極有分寸,雖然沒有分辨,卻沒一句都是在替自己辯解。
他先是大方的承認了私納妾室的罪名。
“臣有罪,不該負了長公主,她選擇和離也是因為臣做錯了事,是臣罪有應得。那些文人們不懂內情,拿這件事做了筏子,討伐長公主,臣也很痛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又是臣有錯在先,臣哪敢怪她,哪舍得她受這種委屈。
可是事情不是臣能控製的。對長公主造成的傷害,臣願意領罰,臣不該一時衝動,收了家中丫鬟。”
周琪這番話,自以為說得有理,把謀逆之罪變成了私納妾室,畢竟駙馬雖然不能納妾,但是納了也不是死罪。
可在李晟熠心裏,他這一番話辯解得太過了些。
他私納妾室是一時衝動,並且他自己知道自己錯了,長公主還是不依不饒的選擇和離。和離之後受了文人的攻擊,他有心周旋卻沒那個能力。
一番言語下來,倒變成了長公主小肚雞腸,饒不得人了。
而皇帝無端被辱罵的事,則是長公主連累的,如果不是長公主連累的,那就是他確實該罵。李晟熠真的是昏君了!
“好好好,周大人不愧是讀過聖賢書的人,巧舌如簧得很。”
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卻沒聽出他有什麼好的,周琪冷汗漪漪,“皇上,臣不敢……”
“你不敢什麼?不敢私納妾室?不敢詆毀長公主?不敢辱罵朕?不敢說朕是昏君?”
皇帝每說一句,周琪的心就沉一分,直接趴在地上不住磕頭:“皇上明查,臣真的不敢。這些事,臣都沒做過,臣不敢詆毀長公主,也不敢辱罵皇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