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最難控製的事物。不輕易動情的人,越是多情。這種人,一旦動了真心,隻會不管不顧,即便逆天下之大不違也在所不惜。
結果,不成功便成仁,不成眷屬便隻能粉身碎骨。
秦旖旎如是,如今的陳醉,亦如是。當這樣的兩個人撞在一起,冥冥之中,不是琴瑟和鳴,便是一世怨仇。
用一個流行的詞語來說,便是相見恨晚。他們的相遇,天時地利人和,幾乎沒有占據任何一樣。在這樣的現實縫隙間,這樣兩個性格分明的人,注定是要經受無數波折磨難的。
在他們都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感情的潮水迎麵撲來。陳醉在大浪裏掙紮,最後隻能徒勞地放棄,而秦旖旎甚至不清楚,自己已經卷進這場情感的漩渦之中。
劉嬸方將起床,開門時便見秦旖旎慌忙地往樓下跑。她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秦旖旎,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還是那個在操場上為跑八百米而奮不顧身的小女孩。她身上還披著睡衣,穿著拖鞋,完全一副居家的打扮,卻全然不顧這些,拉開門轉身的那一刻,劉嬸竟然看見她臉上的紅暈。
這是個奇怪的早晨。劉嬸凝眉,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安了。那埋在水麵之下的活火山,似乎其中一座正在開始沸騰了。
在離那車那人五十米的地方,秦旖旎終於停了下來。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她低下頭,審視自己這一身打扮,還有頭上枝杈亂散的蓬亂頭發,頓時覺得有些泄氣了。
陳醉依然靠著車站著,一手插在休閑褲的口袋裏,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身後的車身,霧氣裏的他顯得有些朦朧起來,但眉眼間的溫和笑意卻是掩都掩飾不住。他的眼,正定定地盯在秦旖旎身上。
秦旖旎心猛地一動,下一秒越發覺得尷尬,繼而有些憤恨,轉了身便要往回走。
沒走幾步,便被人拉住。
“哎,妞兒,怎麼出來了又要回去?”身後的陳醉笑著問了一句。他的聲音依舊那樣好聽,帶著慵懶的醉意,氤氳在這清晨的冷霧裏,有種迷離的繚繞。
秦旖旎稍稍側頭,這才發現,一月不見,陳醉變了,似乎變得成熟了。頭發短了,顯得幹淨利落許多,依舊是休閑襯衫休閑西褲,顏色卻比之平時深了許多,更重要的是眉眼間的滄桑感,竟似是一夜之間長成。
她驚訝,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卻為自己眼下的窘迫處境所困,有這個心卻卻沒有在這個閑空去關心那許多。
“因為看到了你!”她悶悶不樂答一句,轉頭不看他。手卻沒有掙紮,隻是鬆鬆地任他拉著。
陳醉輕聲笑,“你出來,不就是來找我的麼?”
陳醉一語道破,秦旖旎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戳破還好,一戳便讓她更加尷尬起來,就好比一個人丟了一隻球在水裏,命令他的寵物狗去水裏撿回來,結果球沒揀著,狗反而成了落水狗,一身狼狽地跑回岸邊,那人卻卻在岸上笑得好不樂乎。
秦旖旎一甩手,“你少得意,我不過下來看看是哪個流氓擅闖我家後院。怎麼,我自家的後院我還管不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