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街,幾乎是全天營業,與以往花街每當到了子時以後便隻關門招待留宿的客人不同,齊靜賢根據現代倒班製的理論,所有店館之人分成三班,每四個時辰換一次班,確保了大觀園裏喜好各種口味,不同閑暇時間的客源。
這最倒黴的,就是那僅有一牆之隔的榮國府,每天那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怡紅院新增那小廚房混亂的氣味飄悠而至。尤其是薛姨媽灰溜溜搬回來住的梨香院,竟似那打情罵俏說些下流言語的就在隔壁屋子一般。
“妹妹!釵兒鬧成了這個樣子,姐姐我可怎麼活啊!”薛姨媽並著夏金桂搬至王夫人的東小院,著人拾掇東西,自己則一路哭著來至王夫人的正屋。
惜春成親的當日,水汮的一道聖旨,升賈政至從四品,卻是放了外任,連夜便啟程了。王夫人隻道是元春在太後那裏的頭臉,不由得抖了起來,加之賈母病重,賈政又一走不知多久才回,這榮府上上下下便隻有她主事了,隔天便將薛姨媽從那梨香院接到自己這裏。孰不知水汮卻是完全在水溶的暗中授意下所為,根據暗探的消息,賈政很高看這個姓卓的兒媳婦,從不管家事的他居然出麵轄製王夫人與薛寶釵。
那人可是忠順王妃安排的,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沒有好戲看?水溶閑來無聊,一個口信帶給水汮,當夜便趕了賈政離京去了。太後當然不會幹預這賈家升官的聖旨,隻關注著元春的肚子。
福全這幾天秘密謀害了不少的侍衛,可太後嚴令確保元春懷上身孕,也不得不繼續做著傷天害理之事。當然,這一切信息,早已通過暗報,源源不斷的送進了北靜王府。
“姐姐!”王夫人忙起身拉了一同坐下:“姐姐莫急,老爺一走,那卓家的狐媚子便抖不起來了!眼下這偌大的府裏,管家權卻是第一,那老太太幾場大氣下來怕是折了壽祿,沒幾天活頭了,那箱子底的東西卻不能旁落的!”
“我那釵兒從小到大,哪裏受過一絲兒的委屈!那日蟠兒雖然不該動手,卻也是有理有據,論起來,咱們倆家才是至親,又如何那姓卓的橫先入了門!”薛姨媽不敢直言質疑賈政,隻得借罵卓家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老爺素來是個要臉麵的,當街鬧成那樣子,對方又是個有身份的……”王夫人頓了頓:“我隻叫璉兒即刻去打點,要不了天黑,蟠兒必定穩穩妥妥的回來!”賈政死不鬆口,那薛蟠在大牢裏已經蹲了兩天。
聞聽此言,薛姨媽才算安穩了些。對於寶釵,她雖心疼那失去了的寶二奶奶的位置,卻不大擔心,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眼下賈政走了,想要處置了那個柔弱的女人還不易如反掌!反倒是薛蟠被抓起來兩天,她是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不過話有說回來,守著大觀園的頭裏,她也得有這個能吃得下、耐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