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剛要回話,園子裏卻忽而傳來嘈雜的聲音,一聲怒喝:“我看你們哪個敢去報信!便定要綁了剝皮抽筋!”這一聲,賈母聽得心中一顫,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是那忠順王妃,又是何人!
未等屋子裏麵眾女眷反應過來,簾子已被大力掀起,差點生生扯下,滿麵怒容的忠順王妃帶了丫頭婆子衝了進來,如刀的目光淩厲掃視一圈,在這炎熱的夏季裏,居然寒氣逼人。
呼啦啦跪倒一片,口稱見過王妃娘娘,賈母掙紮著好容易才坐起,淩墨忙上前扶了,顫顫巍巍的軟著腿就要下跪。
“老太太就免了吧!”忠順王妃哼了一聲急急上前拉過淩墨的手,細細的翻看,當即眼淚便出來了:“老太太!那卓家雖比不得賈家富貴氣粗!我這義女好歹也是世家千金,自小捧在手裏疼的!姑娘家的手隻動動針線,有些見識的再弄弄筆墨,嬌嫩著出了閨閣!誰料昨日墨兒回門,竟帶著傷回去!前幾日裏拜堂時是怎麼說的?若非卓夫人心疼女兒來央我做主,我還被蒙在鼓裏!”
“娘娘!”賈母忙作揖:“卻是敬茶不慎所致,這新媳婦過門自當愛護,不敢怠慢!”感情這卓家竟是去忠順王府告狀去了。
“我卻今日不聽你的說辭!”忠順王妃帕子一甩,立刻有嬤嬤上前,將賈母床上的薄被子推進裏麵,扶了王妃坐下。
“墨兒,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拉著淩墨的手,硬拽著她坐到自己身邊,賈母猛然沒了人扶,差點摔倒,幸虧李紈眼疾,扶了穩當。
“義母,墨兒……無事的……”淩墨縮回手,有些難過的別過臉去。
“這是……”忠順王妃離近了才瞧清楚她臉上的痕跡,這府中竟然有人敢對她保的人動手!若是真的淩墨嫁過來,還不被生吞活吃了!憐惜的撫摸著義女的臉:“來人!叫侍衛進來兩個,把賈寶玉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是!”一個嬤嬤起身出去喚人,可把這一屋子女人嚇得不輕,紛紛跪下求情。
“呸!這才過門幾天便動了手,我可比不得這府裏懂規矩,任憑自己家的女兒在夫家受苦卻不聞不問!”忠順王妃啐道:“老太太不是說過,若是墨兒受委屈了,這寶玉便隨我打罵?怎麼又反悔了?成親之時也是跪拜過我這個義母的,義母教訓女婿,有何不可!”誰不知道賈家威風顯赫,卻不管迎春在孫家的死活,每當孫家被賈家搜刮了,孫紹祖一介莽夫,沒什麼點子,又憋屈的慌,便虐打迎春出氣。可賈家隻管拿銀子,卻不管女兒過得如何。
“啟稟王妃娘娘!卻不是寶玉之過……”賈母喘著粗氣欲言又止,眼神瞟向王夫人。
“不是寶玉?好端端的墨兒先燙手,後挨打!過幾日還要上夾棍不成!”忠順王妃一拍桌子:“打!拖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