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望,柳宿才瞧清楚袁可顏腦袋瓜子上戴著的不是帽子,是一層亂蓬蓬的假發,並且已經歪斜,露出裏麵那光禿禿的腦殼。再仔細打量著袁可顏,的的確確是女兒身,為何就是光頭?他微微蹙眉,輕輕推開了袁可顏那雙手,“姑娘,男女有別,我,我自己來。”
袁可顏無暇顧及,更沒有心思去想那些,隻輕輕點頭,扭頭就要走,“也好,我自己去,你在這裏等我。我不相信花顧那小子會編謊話騙我,哼!”
不待柳宿說話,袁可顏自顧往後山上走去。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她停在一處爛漫花海的院子中愣神,左右瞧著麵前已經沒有了路,她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去處,已經在這附近盤旋了許久,可為何就是走不出去呢?
正在袁可顏發難的時候,那邊的柳宿走了過來,手裏攥著一柄折扇,一身雪白的長衫竟然是暫新的,頭發濕漉漉,相似剛剛沐浴更衣之後才出來。身上還帶著一股藥香,看來是剛剛塗過藥膏了。
柳宿瞧見袁可顏在那裏踟躕不前,上前問道,“姑娘,是否已經迷路?”
袁可顏撇嘴,“是,作甚修葺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小路,累死人。”
柳宿抿嘴一樂,“這裏是家父曾經的院子,前邊是在下的院子。家父未出山之前交代過,這裏是去往後山的關鍵,不可給外人知曉,於是將這裏布了迷陣,所以迷陣在前,擾亂視野,姑娘自然是走不出去的。”
“怪事,不管了,你帶我過去就是。”
“不!”柳宿搖晃了一下手裏的折扇,搖搖頭,“在下隻能走到這裏,後山去不得!”
“屁話,你不帶我去我怎麼過去,小心逼急了我拆了這裏。”
柳宿無奈搖頭,“這裏在下也不曾踏足,更是不知要如何過去,如何帶姑娘過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哎呀,你小子是不是花顧派來故意刁難我的,還是說故意將我囚禁在此,你不說,我今日就打的你說。”
袁可顏雙眼一橫,舉著繡拳飛身而去,一個猛子就紮了過去,扯著柳宿還未幹的長發一陣猛拽,拳打腳踢外帶牙齒指甲。
一刻鍾後,袁可顏被袁湘平和她帶來的人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她從柳宿的身上扯下來。
袁湘平氣喘籲籲,瞧著那個不爭氣的袁可顏,指了指她的鼻子喝斥道,“像什麼話,一個會功夫的人竟然會用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袁可顏抹了一下腦袋,不知假發掉落到何處去了,瞪了一眼那邊已經成了血人的柳宿冷嗤,“他活該。”
“混賬!”袁湘平低喝,“可顏,你為何還是不懂事,這麼多年在少林寺還是沒能將你的性子收斂,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袁可顏身子一顫,對於袁湘平的訓斥她向來是聽的,畢竟這麼多親人之中,袁湘平是與她相處時間最長,也是最疼愛她的一個長輩。
“姑姑,我,我隻是很生氣,我……”袁可顏被急壞了,昨日之事曆曆在目,花顧親口答應的事情為何在今日一早就起了這般變化?她好不容易在這個朝代喜歡上一個人,竟然會是今日的後果,她不服氣,她不想放棄。
正所謂狗急了還跳牆呢,更何況是說一不二,凡是都要較真的袁可顏?!
“這位可是柳宿,柳公子?”袁湘平不再理會袁可顏,看向那邊的柳宿。
柳宿從泥地上爬起身來,用折扇擋住自己的臉,因為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加之手背上已經被袁可顏撓出了一條條的血痕來,他能猜到自己此時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歉然的退後半步,“在下正是柳宿,多有怠慢,請諒解。”
“哎,對不住,是可顏不懂事,來人,帶柳公子去治傷。”
“啊,不必,不必了。”柳宿連連退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順勢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嘴裏,又道,“不過是皮外傷,不妨事。”
“姑姑,到底是什麼事,我雲裏霧裏的不明白。”袁可顏嘟囔著,轉過半個身,故意不想看到柳宿那個狼狽的模樣。
袁湘平微微一歎,抬手摘掉袁可顏脖領處粘著的花枝,輕聲道,“哎……這件事有蹊蹺,我慢慢跟你說。”
“哦!”袁可顏木訥的點點頭,心底卻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