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傲然心裏明白,這是衝著袁可顏來的。他不慌不亂不急不躁,隻是示意眾暗衛收保護好袁可顏,至於其它,與他何幹?根本沒有心思去管。
然而,當花顧的馬車遭遇冷箭襲擊向橋那邊狂奔去時,袁可顏卻是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一手持折扇,一手緊握韁繩,就這麼在踏擊的泥濘中直追了去!
與此同時,南傲然的大馬也向袁可顏被敵軍趕走的馬車追去!
南傲然下令去保護袁可顏,卻仍舊中了敵人布置下的陰狠一步。
敵人埋藏在橋下,深深砍斷了橋欄,阻截了南傲然等人的追逐救援,也將自己的大部分同伴留在了南傲然刀下,成了幽魂。
南傲然留了活口,那人卻咬破毒牙自盡,南傲然知道這便是死士,雖然問不出分毫,卻從那武功套路上看出,此乃餘黨餘孽,就算是捉拿也審問不出分毫,於是下令殺無赦。
頃刻間,河流這邊滾滾血色蜿蜒入河。斷橋那邊,追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山老林裏。
南傲然的瞳孔縮緊,手指攥成青白色,隻吐出兩個字,“搭橋。”
通到對麵的路有很多,但卻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他,耽擱不起,袁可顏的身上的毒更是耽擱不起。
暗衛中有一人水性極好,於是他扯了根繩子,係在腰間,就縱身跳進湍急的河水裏,在拚勁全力的掙紮中,終是在半個時辰後爬上對岸,累得人已經脫力,撐起身子,將繩子的另一邊拉扯到樹上。
還沒等待繩子完全係好,南傲然已經是飛身而起,在暴雨中翩然地落在繩子上,以令人心驚的搖曳之姿向對麵跳躍而去。
沒有人知道南傲然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隻是這暴雨中的繩索卻是滑得如同一條泥鰍般,若非功底過人,實是難以過去。
暗衛們看著南傲然幾個起起落落猶如一片驚鴻剪影般跳到了對麵,隻覺得一口氣算是放下了,若主子有個意外,自己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接著眾人過河,五分之一過來了,五分之一還在爬著,另外五分之三卻是全部掉入了河水中,紛紛努力向岸邊攀爬著。
南傲然等不及他們,僅帶了十餘人就往深山裏尋去。
大雨將馬蹄印衝刷得沒有蹤跡,黑壓壓地天際令人渾身戰栗,一個驚雷劈下,炸開了南傲然麵前的大樹,木屑四濺,樹木撲倒在地。雷雨交加之際,飛起的木屑在南傲然的手臂上劃出一道燒焦的痕跡。
暗衛看看天色,又瞅瞅身前的主子,心中一國之君,若是出了任何閃失他們如何回去交代,就是死也要護了主子周全,可無奈天色陰暗,前後路途艱險,又有殺手攔截,他沉了沉心思,於是冒死勸道,“主子,別進林子了,雨下得暴,太危險了。袁大小姐機敏,武藝也高,不會有事兒,我們……”
南傲然一擺手,示意屬下閉嘴,眼睛直視前言,抬腿仍舊繼續向裏追去。
暗衛相互之間對看一眼,心裏道,主子一向冷清,竟為了那袁可顏不顧生死,實在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南傲然向來潔白的衣衫已經飛濺起黑色泥點,身形極快地穿越在山野間,一心要找到策馬奔出的袁可顏。
這邊,袁可顏已經追趕上受驚的馬車,在馬車眼看著要撞在石壁上前,伸手一抓,待花顧拉了出來,直接飛跨坐到自己的大馬上,在身後冷箭襲來時,策馬奔狂奔,繞了半個圈後,鑽入一隱匿的山凹處,一馬,兩人,皆屏住呼吸,待那追趕之人撤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這等時刻,花顧卻越發笑的開心了起來,他撇頭看向袁可顏,薄唇一抿,“你來找我?”
袁可顏側目不去看他,伸手推開他,冷嗤,“誰要找你,是,是我恰巧路過而已,你別自作多情。”
“好,那我走了,你在這裏等著他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