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持的,都值得堅持嗎?
——姚木蘭
冗長的暑假,竟然也那麼快就過去了。臨近開學的前幾天,姚木蘭老是去學校散步。操場上來了一群嶄新的麵孔,全是今年招來的新生,在教官的帶領下,一個個正虎虎生威地進行著軍訓。口號是那麼響亮,那麼充滿力量,帶著對高中生活的天真向往,義無反顧。
一如一年前的自己。
姚木蘭總是會坐在操場邊看著操場上的新生們微微出神。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不小心在擁擠的人流中踩到了別人的鞋子,然後生活從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自己從來都不可能想象後來的發生的事情,遇見了誰,又會有怎樣刻骨銘心的對白。常萍,那個敢愛敢恨直爽善良的女孩,陳勇,像是一個不屬於世俗世界的王子,周文博,學習一直出奇的好但又紳士可愛,林如玉,一個做作但也很善良的多情女子,李煒,帥氣有風度有主見有思想。這些人兒,曾經陪自己哭過笑過,愛過恨過,幫助過自己也傷害過自己,但是卻在自己的生命留下了永遠閃閃發亮的印記。
我們曾經有過的,希望我們都不會忘記。那些一起牽手走過的日子,青春肆意蓬發,我們都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
那些歲月是幸福的,雖然帶著刻骨銘心的疼痛,但依然是幸福的。記憶裏的溫暖,曾經一定都會很疼過,慢慢長大,我們就都懂了。曾經有過的糾結,哭泣,疼痛,在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了。但在當時,那是自己多麼執著的堅持啊。是自己用盡所有的力量去保護著的,傻傻相信著的執著堅持。現在看來真的沒什麼誰對誰錯了。歲月統統將它們掩蓋,模糊得再也沒法辨認。我們對於未來的天真規劃,現在看來,真的很幼稚。人生的多變,誰都不能完全猜透。用整個青春賭下的未來,也不會就那麼輕易簡單就可以達到的。白雲蒼狗,真的誰都猜不透。我們全都被蒙上了眼睛,沿著命運早已埋下的路向前走著,誰都不知道前方會是幸福終點還是萬劫不複。但我們仍然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因為這就是宿命。
——姚木蘭日記
高二開學,學習的氣氛更濃了。大家眼裏的未來越來越近,如果說高一還是懵懂的,那麼高二就應該醍醐灌頂了。但是兩極分化現象還是很嚴重的。有些人加把勁兒就把學習提了上去,而有些人就真的掉了下去。沒辦法,不遠處的高考就是這麼殘酷。開學報到的那天,姚木蘭真的沒有看到陳勇的身影,一連三天,陳勇像是消失了一樣。常萍也和姚木蘭說著陳勇不會是真的不上了吧。姚木蘭的心裏隱隱約約有了些答案。第四天的中午,姚木蘭終於決定去陳勇家裏看看。
一路上姚木蘭的心裏竟然很平靜,平靜得讓自己都有些發慌。敲了門,中午下班的陳媽媽開了門。“阿姨陳勇沒在家嗎?”姚木蘭剛進了門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啊,應該一會兒就回來吃飯了。”陳媽媽熱情地回答,然後招呼姚木蘭在客廳坐,說著一會就可以吃飯了。姚木蘭就這樣坐在了沙發上,和陳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姚木蘭此刻的心情全在陳勇的身上。終於,姚木蘭聽到了鑰匙開門的響動,她馬上意識到是陳勇回來了。於是很快起身向門口走去。正巧碰上剛進來的陳勇。兩人四目相對。陳勇的眼神裏滿是驚訝和不相信。“木蘭,你怎麼來了。”陳勇笑著就拉著姚木蘭進去。陳媽媽聽到陳勇說話的聲音,出了廚房,“小勇回來了,快去洗洗收拾下桌子就可以吃飯了,木蘭來找你可能有點事等吃完飯你和她談談。”姚木蘭看著此刻的陳勇,心裏突然一陣難過,此刻的陳勇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人服裝,類似於中山裝的樣式,上衣的前胸的扣子沒有扣,露出結實的胸膛,身上和臉上占著油漆塗料,身上一股汗味和裝修新房子的味道。兩個人洗了手坐在餐桌前,陳媽媽把飯菜端上了桌子。“你真的不上學了。”姚木蘭小聲地問陳勇,陳勇抿了抿嘴點點頭。“那你準備怎麼辦?”姚木蘭的聲音很鎮定。陳媽媽遞給姚木蘭一碗米飯,替陳勇回答道:“已經和學校說好了,保留學籍,到時候參加會考拿畢業證。等拿了畢業證再計劃是不是出去闖一闖。”姚木蘭聽到這裏突然就不知所措,未來仿佛就這樣被撕扯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