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還都太過年少。
——陳勇
常萍真的走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座位,姚木蘭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是常萍確實是走了。帶著對幸福最最天真的向往,和那個心中的他走了、姚木蘭每次轉頭看到身邊的空蕩蕩的座位,就忍不住有種想淚流滿麵的衝動。然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和常萍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樂的日子,那些放肆的日子。接著姚木蘭的心口就會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像是內心有什麼東西突然就被挖走了一樣。
當常萍的爸爸發現常萍留在家裏的信後,發瘋了似地找到了學校裏。那已經是常萍離開的第二天晚上了。姚木蘭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常萍的爸爸如姚木蘭所料一樣也在裏麵。姚木蘭知道接下來的盤問。常叔叔認真地和姚木蘭交談了半天,委婉地問道了常萍的事情,姚木蘭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到最後常叔叔急了,對姚木蘭說你這不是在幫助常萍而是在害她。姚木蘭隻是回答著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姚木蘭撒了謊。這種感覺讓姚木蘭覺得很難受。常叔叔說的都對,或許常萍這樣走了對她自己真的沒什麼好處,可是姚木蘭就是不忍心說出常萍的去向,姚木蘭恍惚覺得或者應該讓常萍完整地去經曆一次,誰對誰錯到了最後才會有結果。
有了心事的人總是覺得不安。晚自習放了學姚木蘭跑去找了陳勇。盡數說出了今天常叔叔來找自己的事情,還有自己是如何死咬著謊言不鬆的。姚木蘭有些猶豫與擔心,她不知道這樣撒謊到底是對是錯,成熟點來看這樣確實有點太過幼稚,可是這個年齡的人總有種叛逆在心間激蕩想著與現實賭一把輸贏。陳勇抱著姚木蘭安慰道:“你做的很好,別管到底對了還是錯了,你就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如果常叔叔真的想讓常萍回來,那誰都攔不住,如果常萍真覺得這樣是幸福的,那我們也隻能祝福她了。她的命運在自己手上,我們隻能為她祈禱,為她祝福,誰都不能幫助誰完成自己的人生。”姚木蘭聽陳勇這樣說著,懸在半空的心落了地,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常萍離開的第三天,姚木蘭打通了常萍的手機。嘟嘟了幾聲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了常萍精神的聲音:“喂。”姚木蘭突然間就悲喜交加,激動的心情無法抑製。“常萍,你還好吧。我是木蘭啊!”姚木蘭在這端握著電話激動地說著。“木蘭!我想死你了!”常萍在電話那端也很激動,說著說著就帶上了一點哭腔。姚木蘭也很難受,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來。兩個人互訴衷腸,相互說著對彼此的思念和不舍。說了半天,姚木蘭開始問起了常萍現在的生活,常萍說自己現在很好,和李煒投奔到了朋友的酒吧裏,暫時在這邊落腳,李煒在酒吧打工幫忙,自己也在酒吧裏工作挺好的。得知常萍一切安好,姚木蘭放心了。接著就和常萍說起了常叔叔的事情,常萍在電話那端聽到這些的時候,語氣滿是輕蔑,一點兒也不緊張。姚木蘭有點生氣:“他好歹是你爸爸啊。他找你找得都快瘋了。問我你到底去了哪裏的時候幾乎都是在求我,我心裏可難受了。”常萍聽到姚木蘭這麼說就安慰道:“別理他,讓他跟那個女人好好過去吧,省的我礙他的事,他問你你就說不知道就行了。”最後姚木蘭先掛了電話。姚木蘭心裏有一種犯罪感,雖然聽到常萍現在很好心裏很高興,但也在為常萍的以後發愁,為了常叔叔而難過。
和常萍通了電話,姚木蘭又跑去找了陳勇。這兩天陳勇已經成了姚木蘭全部的精神支柱。陳勇問姚木蘭常萍還好嗎,姚木蘭點頭,說一切都好。然後就六神無主地靠在陳勇肩膀上發呆。“到底怎麼了啊你,心事重重的。”陳勇看姚木蘭這個樣子很關心地問。姚木蘭不說話,就趴在肩膀上發呆。陳勇一再追問,說著姚木蘭這個樣子自己很擔心。姚木蘭就怏怏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就是覺得有一種犯罪感。”陳勇聽姚木蘭這麼一說,露出了笑容。姚木蘭來了勁頭,解釋道:“真的,我就是有一種犯罪感。我真後悔當時常萍要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勸勸她就那麼讓她走了。我現在很為她的未來發愁。還有,常叔叔找常萍找得都快瘋了,昨天晚上他來問我常萍情況的時候,眼裏的那種焦急,那種擔心,我平時都覺得常叔叔挺年輕的,那一刻我覺得他突然就老了。”陳勇被姚木蘭這種自我矛盾的心情搞得哭笑不得。姚木蘭又開始說:“但是我又不敢說出常萍的去向,我其實也想為了常萍的幸福賭一把,但是現在我覺得代價太大了,賭注可是常萍的未來啊。我真的感覺自己進退兩難,是個罪人。”陳勇拍了拍姚木蘭的後背,輕聲安慰姚木蘭不要這麼想。然後說:“你千萬不能這麼猶猶豫豫前瞻後顧的,我估計常叔叔最近還會來找你,你就死咬著說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別想那麼多,常萍以後的路在她自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