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洗淨簡單處理過,穿戴整齊的南宮曜拎著沈雨遙一起下樓。
客廳裏,一家子正圍坐在桌前小聲議論,看到他們下來,目光一下子集中過去。
“大少爺你……這是要出去?”德叔急忙跟過來。
“唔,公司有急事等著處理。”
“可是你的傷口還在淌血,要不要讓醫生……”
“不必了!一點小傷不算什麼。”
德叔關切的詢問被南宮曜冷冷打斷,他朝身後的林素卿和王醫師微微點頭,“媽,你陪王醫師坐會,我去公司了。”轉身拉著沈雨遙走出去。
“噢,這樣……那你去吧,可是阿曜,你……帶她去幹什麼?”
林素卿目光一指,被南宮曜拉到身後的沈雨遙,還穿著兔子睡衣,牙沒刷臉也沒洗,這個樣子帶到公司豈不是鬧笑話!
“我隻是跟她聊幾句,不會帶她走遠。”
丟下這句,他拉著她一路出門走向車庫。
車庫裏停著兩輛車,上回見她開的賓利停在入口,今天司機不在,南宮曜徑直走向裏麵停著的寶藍色阿斯頓馬丁,示意她上車,一邊自己坐進駕駛座。
沈雨遙不認得是什麼車,隻覺得一輛這麼炫的車跟不苟言笑的南宮曜放在一起,有點格格不入。
他輕輕轉動鑰匙孔,發動車子,發動機透過底座傳來輕微的震動,連帶著心跳也跟著莫名加速。
車裏的氣氛有點怪,他踩著油門,卻不開出去,反光鏡裏的那張希臘臉龐皺著眉,像是在思考。
“有沒有跟別人提過我們之前見過麵的事?”許久,他緩緩開口。
“沒有……”
沈雨遙一愣,本能回答道。
當初,她與他見麵是為了逃跑,而且還差點被他……這種事,能跟誰說?
“這樣最好。”
他左手擋在方向盤上,猛一轉頭,眼睛直勾勾看過來。
深灰色的眸子裏,掩藏著某種無法捉摸的情緒,在地下車庫幽暗的光線裏,顯得格外深邃,欲言又止。
他有故事,而且不止一兩個。
沈雨遙在心中暗暗感歎道。
她年紀小,閱曆也不能跟見過世麵的南宮曜比,但這多年輾轉反複的轉學、被欺負、被拋棄,她也算經曆了不少,看人,還算有一套。
“我們交換個條件如何?”
“條件?”沈雨遙又是一愣,“什麼條件呢?”腦海裏飛速的搜刮著這兩日入住南宮家之後的各種細節。
她想到過這個場麵,可能會是如同偶像劇裏那般的一紙協議,一年,兩年,或者三年,用實際的條款將兩人在現實世界裏的距離拉開,協議期滿,他走他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僅此而已。
“之前見麵的事,除了你我,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那麼,這次你失手傷我的事,我便不跟你計較,不僅如此,以後你在南宮家行動自由,我絕不會加以限製!”他略一思索,緩緩道。
“如果我說出去了呢?會怎樣?”
“你不會說出去,你不敢,因為——”南宮曜目光悠悠移開,信心滿滿拉動手刹,車子開始往前移動,“沈氏的生死存亡還掌握在我手裏!”
“別以為老爺子打包票,沈氏就一定能活,要知道現在掌舵盛天的人是我!對我來說,整垮這樣一個小公司比救活它,遠遠要容易得多!”
他說著,一腳油門,車子衝出了車庫。
波瀾不驚的語氣配上那張沒表情的臉,冷得一塌糊塗。
也賤得一塌糊塗,沈雨遙想。
烈日的光線突然侵占視覺的感覺,除了刺眼還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