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頭痛還是心痛?(二)(1 / 1)

12月的夜晚,氣溫保持在10攝氏度以下,度假村沉睡在一片死寂般的氛圍裏,聽不到任何蟲鳴鳥聲,隻有風繞著枝頭急速遊走,發出恍若末日的恐怖聲響。

雞翅木鑲大理石的書桌台麵上,手機被調成靜音,發出白得突兀的光,震動個不停。

南宮曜大手一揮,將絲絨被從沈雨遙身上掀開,那具蜷縮著的身子突然抖了抖,甜美的夢被這驟然的寒意打斷,她惶然掙開眼,看著床前站立的那團黑影,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想起身,手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想喊,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眼前的南宮曜,沉靜的麵容上掛著一絲不可捉摸的冷意怪誕,看著自己的眼神猶如看著墜入籠中的獵物,在這接近零度氣溫的房間裏,著實恐怖。

她用力抬了抬身子,往床的裏側挪了挪,卻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這一嚇,倒是有幾分清醒過來。

“你……你……在這……幹什麼?”幾乎是用盡全力吐出的每一個字,飄到空氣中卻像棉花般輕柔無力。

南宮曜嘴角一凜,抬手,修長的指節輕輕落到她凝脂一樣的肌膚上,她驚慌如失血過多的麵孔,倒是意外的有幾分美麗。

她被他這一記動作嚇得半個身子彈了起來,又乖乖落下。

“省省力氣吧,這個點,你弄出再大的動靜,也不會有人來的。”

他的手沿著她頸部的曲線順延而下,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冷冷的嚴肅的弧度。

身上隻著薄薄的一條睡裙,沈雨遙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因為冷,身子隨著南宮曜手指的寸寸移動而發抖,像一個癲癇症患者。

隨後,在巨大的一聲“刺啦”聲中,沈雨遙感覺肩膀突然被睡衣帶子勒疼,還沒來得及細細想,那真絲睡裙被撕成兩瓣脫離了她的身體,幽暗的光線裏,她不著寸縷的身子與周圍的一切都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白得耀眼。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將麵臨什麼,但這覺悟終究太晚了。

男人那與生俱來的力量迅速鉗製住了她想要還擊的手,冰冷帶著酒氣的唇,對著她的柔軟抵了過去。

……

“不要……不要這樣……求求你……”連低泣聲都顯得如此不堪和難以啟齒。

她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讓他這就從床上滾開,還是別的,她還差兩月才滿18歲,內心懷著對愛情的無限憧憬,男女之事於她而言是秘境,人生的美好,才剛剛開始。

但,卻傾然崩塌了。

在身體傳來突如其來的劇痛裏。

沈雨遙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不知是幾點,度假村的夜空正閃爍著明亮的啟明星,離天亮大概還有幾個小時,沈雨遙感到前所未有的不適和疼痛,這疼痛一半來自宿醉的頭痛,另一半,卻說不清楚來自哪,隻是感覺很痛很痛,好像心髒被捅穿之後流幹了血卻還在奄奄一息搏動的那種痛。

很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床單的血跡卻嘲諷般地正對著自己。

她非常清楚,這意味著她跟別人不一樣了。

環顧四周,房間裏靜得隻剩下自己的呼吸,南宮曜早已不知去向。

如果他不是走得這麼快,她一定會殺了他,一定會。

憤怒和委屈凝聚到極限也是會爆發的,要不是為了沈家,她何須要受這樣殘忍的對待?她可以在市九中完成她其爛無比但快樂的學業,也許畢業之後會成為漢堡店服務員,在不久的將來遇到一個愛她的男子……隻是現在都毀了。

沈兆南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他做這些無可厚非,但是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呢?十多年來,他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沒錯,她是一個小三的孩子,但這些年受的指責也夠了,母親死的最後一麵,她也沒見到,那場離奇的車禍到現在都懸而未決,她走得太匆忙什麼都沒留下,連父親的相片,也是在遺物堆裏找到的。她的人生已經很悲慘,但為什麼南宮曜可以喪心病狂到在這傷痕累累的曆程上再加一筆?

為什麼?

因為當初他給一百萬讓她離開的時候,她沒有果斷走人?

還是新婚後第一次見麵她打破了他的頭?

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還有很多還是埋在心中充滿疑問,可是眼下,都被這越來越清楚的身體疼痛給壓了下去,身體就像被撕裂了一樣,無力,沉重,不受控製,以及,內心那怎麼也抹不去的濃濃的恥辱感。

她搖搖晃晃走向浴室,在布滿霧氣的鏡子前看到了自己,那真是個奇怪的畫麵,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自己。那麼瘦,那麼可憐,眼睛哭得發紅,卻積滿怒火。

她簡單給自己衝了個澡,把臉拾掇幹淨,在衣櫃裏隨便撿了身衣服套上,小心地用絲帶在手腕淤青的地方綁了幾圈,末了,又回到床邊,把那染了血跡的床單團成一團扔進洗衣筐,當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她癱在椅子上,睡意開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