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屈服

還沒等湯姆的傷口愈合,格烈雷就下令,要他到地裏去幹活。湯姆沒有辦法,隻得忍著傷痛下地了。

就這樣,日複一日,令人苦不堪言。

狼心狗肺的格烈雷,總想著讓湯姆屈服。他不停地打著壞主意,使出所有殘暴和凶狠的手段和招數去攻擊湯姆,讓湯姆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湯姆天天企盼著能有一個人來拯救他,然而這個心願卻總是化為泡影。他差不多要拋棄自己的信念了,覺得信奉上帝毫無用處。

一天晚上,湯姆坐在一堆快要熄滅的柴火旁邊讀《聖經》,可是,極度的沮喪和疲乏,讓他感受不到上帝的啟示,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聖經》放回口袋裏。

這時,一陣粗野的笑聲驚動了他,他抬頭一看,格烈雷站在對麵。

格烈雷說:“哼,黑鬼,你也發現你的宗教不靈了吧?我早就知道,你這個腦瓜終究會明白過來的。”

這種惡毒的諷刺比饑餓、鞭打以及赤身裸體更讓人難以忍受。湯姆沉默著。

“他媽的,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格烈雷叫起來,“當初我買下你的時候,本想待你好一點。你本可以比桑博或昆博他們還要舒服,還要過得快活些。你可以自由自在,耀武揚威,還可以揍揍其他的黑奴,甚至能時常地喝上一杯上好的熱威士忌混合酒。看看你的現在,每過一兩天就會受苦受罰,挨打挨罵。湯姆,你還是聰明些吧,把那本沒用的破書扔到柴火中去,來信我的這種教義吧!”

“上帝是絕對不同意這樣做的!”湯姆抬起頭來,意誌堅定地回答。

“別硬撐著!你明明知道上帝不曾保佑你。我看,還是依靠我的好,我有勢力,又有辦法。”

“不,老爺,”湯姆說,“我一定要堅持我的信仰。不管上帝保佑不保佑我,我都要依靠他,相信他一直到死。”

“那就更蠢了!”格烈雷說著,輕蔑地朝湯姆吐了口唾沫,又踢了他一腳,“沒關係,我早晚要叫你認輸,叫你屈服。等著瞧吧!”

說完,格烈雷轉身離開了。

信仰的力量

格烈雷的威逼,反而堅定了湯姆信奉上帝的意誌。他克服了信仰危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層次。他又恢複了過去那種愉快和靈活的樣子,態度變得鎮定自若,似乎任何淩辱和損傷都無法攪亂他平靜的心態。

格烈雷察覺到湯姆的變化,暗暗吃驚,莫非這家夥真有鬼魂附身了?

他問桑博說:“怪事,湯姆前幾天還沒精打采的,今天怎麼像螞蚱一樣神氣活現的?”

“主人,我也搞不清是為什麼。莫非是他想掩人耳目,逃跑?”

“哦,是嗎?但願如此!我倒是很希望他逃跑一次,讓他試試被抓回來受苦刑的那種滋味。桑博,你說呢?”格烈雷冷笑著。

“對,主人說得對!嘿!嘿!嘿!”桑博討好地說,“看他掉在沼澤地裏,渾身是泥,被獵狗追得到處亂跑那才有趣呢!記得上次我們抓莫莉的時候,我把肚子都笑疼了。要不是我把獵狗帶走,她已被撕成碎片了。現在她全身上下還都是疤痕呢。”

“我想她恐怕要帶著這些疤痕下地獄了。”格烈雷接著說,“哦,桑博,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得好好看著湯姆,要是這黑鬼真的玩逃跑的把戲,哼哼!你知道該怎麼辦。”

“主人,您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如果他是主人手下的一隻狐狸,我就是主人手下的一隻獵狗。嘿!嘿!嘿!”桑博討好地奸笑著。

上帝會幫助我們

在對桑博發號施令之後,格烈雷便騎著馬去附近的城鎮了。晚上回來,格烈雷覺得有必要去奴隸們住的工棚看一看,便調轉馬頭,向工棚走去。

還沒有走到工棚,格烈雷便聽見一個悅耳的男中音唱道:

隻求能安全回到故宅,

上帝、天堂與萬有世界。

這正是湯姆的歌聲。格烈雷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讚美詩可真可恨!”